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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飘了两步,凌曦就跟上了拍子,她一跟上音乐,就开始忘乎所以,她忘记她的搭档是个黑脸的男人,忘记这个男人被她用鞋子砸中,忘记要“陪”这件事,她随着音乐节奏,跟着宥诺旋转起来。

    她是舞蹈精灵,她天生为舞蹈而生,这样旋转旋转,轻盈如风,快乐得要飞。

    会所经理拿来鞋子,凌曦穿上后,没有任何障碍就随着宥诺滑入了大会场的舞池,会场里呈椭圆形,灯光若有若无,俊男靓女们翩翩起舞,乐曲像人的呼吸,丝丝入扣,人在其中缓起慢伏,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

    华尔兹的最后一个乐句,宥诺手上一使劲,凌曦的身子就旋转起来,她没有按正常速度转两个圈,她的身子猎猎地旋了三个圈,宥诺移步走向她旋转的方向站定,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凌曦收纳入自己的怀里!

    音乐嘎然而止,凌曦跌进宥诺的怀里,做了一个完美的收势,她下巴微扬,脸上带着微微沉醉的笑意。

    音乐结束,灯光亮了起来,凌曦如梦初醒,短暂的炫晕之后,发现自己全身都倚在宥诺的身上,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神专注,深情款款,凌曦的脸腾地红了,柔软的身子僵住了。

    宥诺正沉浸在行云流水一般的旋转中,那柔软的身子跌进他的怀里,他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好像已经好几世了。手心里的快乐跳到心房,几乎想喊出声来,对着那张红扑扑的脸,几乎就要亲下去。

    但灯光一亮,那块软玉又变成硬石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又意犹未尽,心里很有些恨意,他把手移到凌曦最柔软的腰间,轻轻捏了一把。

    果然,硬石头怕痒,“哧——”一声笑出来,春风指面,暗香浮动,她的身子松软下来,宥诺俯身到她耳边笑说:“宝贝,你的腰,软的时候比较好摸!”

    凌曦听宥诺的话,再迟钝也知道这是调笑,她恨恨一把推开宥诺想走,音乐又响起来了,是轻柔的慢四步,宥诺一手抓紧凌曦,一手搭住凌曦的腰。

    真奇怪,音乐一响起,硬石头又变成了软玉,若隐若现的音乐带着莫名的忧伤,凌曦沉进去了,在宥诺的舞步里轻盈如风,灿烂如花,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如果这样,音乐永世都不要停,只有那明灭灯光里交缠的身影,只有呼吸间的款款暗流,他们悠扬起伏,并合成一世一人一影。

    但是,音乐总会结束,宥诺在凌曦的耳朵轻笑:“小滑头,小骗子!你有什么不会跳的?哥哥教你!”

    灯光亮了,怀里的小丫头醒了,腰硬起来了,推开宥诺,沉着脸向会场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赶回来,不管不顾了,无赖成了她的救命稻草,抓住他的衣角,夹着身子藏在后面。宥诺不用看她的脸,从她的手心的力度就知道她的惶恐。

    他抱着凌曦旋过来,看向门边,会场宽大的门框上镀了银边,透出高贵华丽。

    门边站着一个很干净体面的妇人,四十上下,穿得很清爽,眼睛在人群中搜寻,因为焦急,她的脸绞在一起,有悲苦的味道。

    她的身后跟前一个男人,身材修长,着一件白色衬衫,腰板挺直,温文尔雅,乍一看很年轻,再看一眼能看出是四十多岁。他的步伐是稳定的,但眼神看上去是焦虑的,带有一丝恼怒!

    是恼怒!透过远远的灯光,都能感受到的怒火,一小簇,一小簇,冷不防扇过来,把人顶到火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