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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着就往楼下走了,在开门和关门的瞬间,我又闪进了门内。

    要不是他来敲门,我还没想到该怎么用真实的身体进去呢,怎么说呢?

    这可以说是你主动送上门来吧。

    所以,这可不能怪我了呀。

    也不能怪阿泽和阿和了……

    “啊!”男人突然叫出声来,接着翻涌的波浪便平息下来,他身体僵直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眼神空洞。

    来了,我看着他空洞的眼神。

    成功了,空洞的眼神深处正迅速地涌现出痛苦。

    “啊啊啊啊啊!好痛,屁股好痛!”他的身体动了,在床上打起滚来。

    这便是能发出蓝光的阿泽和阿和的双人按摩,我光是看就觉得很痛了,更别说亲身经历了。

    惨叫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才慢慢平息,不过,我知道,这还没结束,这只是休息,待会的痛会更加痛,会更加久,如波浪般一浪接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椐阿和说,适当的松弛能让人生变得更美好,更舒服,而这个道理也能用在按摩上,也能用在世间的万物上。

    可男人并不会松弛,因为这是梦连接现实后带来的真实痛苦,它没有直接作用在肉体上,而是从脑子里,从内到外的痛,不会存在伤口,除非自己给自己造成伤害。

    叩叩,敲门声响起,男人从床上滚到地上,弯着身体去开门。

    敲门的自然是三楼的女租客了,“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有人在啊啊叫,应该是你吧?”今天的女租客JK短裙配水手服,看起来青春感十足,要是搁平时,男人说不定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今天……

    “是我,我……不好意思,啊!”男人话才说一半,门就被他关上了,因为他感觉到屁股又开始痛了。

    叩叩,敲门声又响起了,“你没事吧?”女租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我没……事,你……你不是去……上学吗,你去……去吧。”男人断断续续地说,强忍着痛苦说。

    “真的没事吗?”女租客继续问。

    “没……没事。”在女租客看不见的门内,男人正像一条被人踩了一脚的蚯蚓一样,身体四处乱颤地在地上扭动,两只手还握成拳头不断地往自己的屁股上打去,像是想用拳头把痛苦打没,也像是按摩,想着把莫名其妙痛起来的屁股按舒服了就不痛了,只不过力度似乎用错了。

    这样的力度,不得把屁股锤出点淤青啊。

    在扭了好几分钟后,他才不动了,但没过一会儿,他又动了,他爬过客厅,爬过厨房,爬进了厕所。

    痛苦中的痛过去了,苦要开始了。

    过了许久,他才从厕所里出来。

    他便秘了。

    人嘛,便秘很正常,但他的便秘却很不正常,他感觉到明明在拉,却拉不出,有一股比拉更强的力在推,推着不让拉出来,所以才拉了这么久。

    在走出厕所时,他像是解脱了一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说,“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屁股怎么会突然那么痛?还在厕所里蹲了那么久。”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跑回房间,又很快地换了一身衣服就跑出来,口中说道,“要迟到了。”

    在开门时,三楼的女租客刚好也下楼了。

    “啊,你没事吧。”

    “没事了,肚子就是肚子有点痛而已,你怎么还没走?”

    “我本来也没那么早出门,刚刚只是听到有声音才下楼的。”

    “这是校服吗,很好看。”

    “这不是校服,不过也能说是校服。”

    “哎呀,听不懂,搞不懂年轻人的潮流了。”

    “我去上学了,再见。”

    “再见。”

    我跟在两人身后,跟到两人来到一楼的大门,然后开始分别,我没有跟上女租客,而是跟上了男人。

    一切都那么巧,男人因为快迟到了,所以改变了平时的路线,绕过房子往马路跑去,那他的路线将会经过房子一楼,也就是和泽美容店,而和泽美容店的招牌还在,但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和泽美容院,因为每天上班都是走小路,下班回来天都黑了,即便经过也看不清招牌,而且平时为了隐蔽,出门也不走大路。

    一切都那么巧,在男人走到转角时,我的身体开始变虚幻,这是我离女租客太远了,真实正从我身上剥离。

    一切都那么巧,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也像是在梦里带来的真实感让他有种熟悉感,而熟悉的源头只要抬头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和泽美容店,脸色立刻变惨白了,脚步也停下了。

    我的身体完全变虚幻了,身体开始往后退去,但我想看到的已经看到了。

    噩梦三条规律的最后一条,虚无的梦境和真实的现实联系起来了,噩梦不再是只存在于梦中,还从梦中延伸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