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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早上六点,天才刚蒙蒙亮,若是放到两个月前,这条街上已经开始有人在走了,但现在这里被划进了拆迁范围,这里就几乎没人住了,也没人会从这里经过,因为经过或是来这的原因无非只有三个。

    一:去菜市场买菜。

    二:去商城买东西。

    三:在这里住,要回家。

    拆迁的范围很大,因为这里的地下有一条河,顺着地下河走的区域都被划进了拆迁范围,而菜市场也正处于其中,且商城还位于菜市场之上,所以前两个的原因便无了。

    至于第三点嘛,地下河虽然不大,但蜿蜒,但也不可能说整个房区都建在河上,不过也总不可能拆一点不拆一点,要拆还是全拆了,反正都已经是五十年往上的建筑了。

    这就好比于是一栋上面是男厕下面是女厕的公共厕所,占地面积多达300平,连坐位、蹲位和站位的厕位数量加起来有128个,每天人来人往地也有一万人来上厕所。

    但某一天,二楼的男厕有一排蹲位漏水了,大约30个,虽然很多,但放到整个厕所来看,这似乎无关紧要,毕竟少了这三十个,还有差不多一百个,而且这还是永远不会把等上厕所的队伍排到出门口的男厕。

    “嗯,修不好了,不是厕所的问题,但也是厕所的问题。”

    来维修的人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这间厕所没问题,但在之前的厕所有问题,以前的厕所为了让排泄物能被快速冲走,直接把下水管道的最终出口放在了地底下的地下河中。”

    “虽说后面新建的厕所有独立的化粪池,但地下河的管道却不知什么原因连通上了新厕所的管道,我想大概是管道破了,再加上地下河的水量加大、水位上涨而顺着破损的管道往上溢出吧,不过这只是猜想,或许这些个蹲坑的下水管道没有破,可能在一开始便直接连通了地下河也不一定,具体原因或许要把整个厕所拆了并往下挖才知道。”

    在这之后,维修人员给了三个方案。

    一:保持原状。

    二:拿东西把漏水的蹲坑堵住。

    三:拆了。

    第一个方案马上被pass了,虽说蹲坑里流出的泊泊清水,说不定还能喝,但毕竟是厕所里水了,在人们的心里便已经打上了“有细菌”、“脏”、“恶心”等标签了。

    还有一点是,三十个蹲位一同流出的水让整个厕所的地面上有大概一厘米高的水位,如果有那么几天城市在下雨的话,水位还会猛地拔升,甚至从二楼流到一楼,再加上前面说了这是厕所里的水,即便是脚踩着,心里也会膈应,更别说从天而降了。

    作为这一个观点的佐证有,来上厕所的人明显少了,从一万骤降到一百,从绝大部分都是闲庭信步像是在自家上厕所的人变成“来也匆匆,去更匆匆”像是青春期开始发育,脑子里刚开始懂些成年人的知识时跑过没有路灯,却被路边店铺里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得明亮至极的“美发一条街”,走进去时是那样地快,出来时也一样地快。

    那第二个方案呢?

    在考虑到不清楚漏水原因的情况下把出水的地方堵了,那可能会导致其他地方的水压升高,到时可能漏水的地方更多,要是水压变大的地方是化粪池,那后果就是一个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的“定屎炸弹”了。

    那只有第三个了,拆,但拆也不只是拆那几个漏水的,一拆就要全拆了。

    所以,三点原因全无,人也没有了。

    可在六点零一分,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这里,然后走到了其中一栋楼前,而就在刚走近,这栋楼的门就自动开了,像是智能门自动识别出来者能否开门一样。

    “不合适,住不习惯。”门还没开到能让一个人进出的宽度,门里就传出了一道男人的声音,看来这扇门确实是智能门,只不过是“人工智能”。

    女人是陈桂芳,男人是住在这栋楼里的二楼,所以说这里就是我所在的楼。

    现在才早上六点,天才刚亮,而这么一大早陈桂芳就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她应该是比一大早更早地接到男人的电话才赶来的,或许她出门时天还是黑的。

    至于在站在门口的男人,他肯定是天没亮就打电话给陈桂芳了,对于这样的人,做了几十年房产中介的她已经明白若不是她在电话里说必须要把钥匙当面交还而不是放在房子里或是什么地方,恐怕她也见不到这个人一面,怕不是凌晨就摸黑走掉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出言挽留了一下,毕竟租客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哪里不习惯了?前面一个月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如果说有别的什么事不租了、或是找到新房子等这些理由都能理解,就算是编也能编些理由出来吧,单就是这么一句“不合适,住不习惯”可不太能让人接受。

    “总之就是不合适,住不习惯了。”男人急急忙忙地把钥匙交到陈桂芳的手上,就转身拿起行李往外走,因为只住了一个月,也因为是个男人,所以行李不是很多,身上就背着一个背包,手上提着一个袋子就没了,这样量的行李一看就很轻松,可当男人往外走时,他却一摇一摆地走,身体往拿袋子的一边倾去,而且走得很慢,每走一步仿佛都用尽了全力。

    陈桂芳本想再说几句挽留的话,甚至再降一下租金也是可以的,但在看到这个样子的男人时,口中的话变成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