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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子青客气了。”范彝不屑地挥了挥手。虽然子青姿态很低,他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你现在是藤家的女婿,还用得着我提携么?该是子青在浦宗将军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才是。”

    “唉。”子青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这个女婿啊,就没有入过他们藤家的眼,我也不指望他们,就想靠自己的努力做给他们看……”

    “呵呵,子青,千万别这么说。不入眼?等你有了孩子,抱着孩子往藤家客堂上一坐,你看他们认不认?”他看着子青嘻嘻地笑了起来:“人心都是肉长的,隔代亲就更揪心啦。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你背后的家族力量啦!所以,努力吧……”

    “是的。”子青很开心地应道,深深低头表态:“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前辈希望。来,前辈,我敬你。”

    他们碰了一下杯,都喝了。

    范彝今天与子青喝酒是带有目的的。

    翟贞子被杀案,让范彝认定太子府间谍所内藏着对帝国不忠的人。他很想把手伸到太子府间谍所调查一番。

    但是,他手里没有证据,要插手太子府间谍所的案件是很困难的。只是,他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不达到目的,轻易不会意甘愿罢手。

    所以,想在太子府间谍所物色一个鼹鼠以帮助他破案。

    不过,这种行为有窝里斗意味,是不被卫戍军允许的,不能明着来。

    所以,范彝很快就言归正传,端出他的意图。

    又喝了一会酒,范彝看着他倒酒,漫不经心地问道:“子青,你现在与乔诡的关系好点了么?”

    他知道子青与乔诡之间矛盾的,作为卫戍军间谍所博士,他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有些事情不便说破而已。但是,作为前辈,他这么问,子青可以理解为关切,是他们之间关系亲密的表现。

    子青叹了一口气,说起了心中的无奈道:“唉,就这样了。虽然我与他达成了捐弃前嫌的默契。但是,我感觉得到,他依然耿耿于怀。”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的呢?”他不解地问。

    “说来话长。为了抓捕那个千面人我去光狼城。但是,在光狼城我处处感到掣肘。所以,怀疑配合我们行动的斥候营偏将是内奸。我回到洛邑以后就向乔诡博士汇报了。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偏将竟然是乔诡博士以前的门生,唉,莫名的就得罪了乔诡,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啊,是这样啊?”他装起了恍然大悟的样子:“那,那个偏将,后来怎么样了?”

    “唉,说来惭愧,没有发现他与千面人有联系。倒是确定他曾经被赵国禁卫军俘虏过……”

    “哎呀,子青,你判断很准么!”范彝很是意外,忍不住赞叹起来,很认可地朝他点头,道:“这种有辱秦军荣誉的人就应该被清除掉。”

    “可是,他是乔诡博士的门生啊,听说,他们俩关系形同父子……”子青砸了砸嘴:“想与他修复关系……太难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范彝不以为然:“这本来就是乔诡的不是。子青,我支持你。作为一名间谍就是要敢于怀疑,善意发现发现意外中隐藏的线索,你是好样的……”

    “听前辈这么说,我很欣慰。谢谢,来,我敬前辈。”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子青,你不必有什么顾虑的,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告到卫戍军来,我和浦宗将军一定会为你撑腰。”

    “其实,我也无所谓,他无非也就是压制我,不让我有立功的机会而已……”

    “他这是笨,目光短浅。”范彝愤然地放下酒杯:“你立功受奖还不是他的荣誉么?”

    “那倒是。”子青笑道:“可是,乔诡博士怎么能与您相比呢?”

    “以后,我会提供给你线索的。”范彝喝多了,说话变得率性:“你有情报也别对卫戍军藏着掖着,我们相互帮助。”

    “多谢范彝前辈信任。”子青很兴奋,举起酒杯:“来,范彝前辈,我敬您……”

    他们一起端起酒杯喝干了酒。眼瞅着范彝放下了酒杯,子青迅速地放下酒杯,双手拿起酒罐为他续酒。

    范彝瞧着他倒好酒,巡视了一眼食铺铺堂,道:“这地方喝酒,没有我住的百汇客栈得劲。下次就到我那儿去喝吧?”

    “范彝前辈想去哪里喝都行,子青一定陪您尽兴。”他的姿态依然很低。

    “其实那都一样,关键不同的是,他们那里有乐妓,气氛比这儿好。”范彝想起了什么,很垂涎地问道:“说起女人,我听说你们太子府书记亭来了一个挺标致的美女,叫……蔺媚。她的背景是什么人啊?”

    “哎呦,这我可真不清楚。您知道的,太子府书记亭就像驻军大营一样,就是个瓜田李下的地方,我根本就懒得进去,更别说向藤莉打听一个美女了,那不是作死么?”

    “啊?哈哈哈……”他楞了一下,大笑起来:“子青,难怪你偷不了腥,有一只雌老虎盯着你啊,哈哈……”

    子青很羞怯,深深低头:“让前辈见笑了。”

    笑了一会,他凝神想了一下,脸上有了疑狐:“据我知道,这个女人很活跃,我的人曾在情报市场发现过她的身影。我怀疑,她与情报贩子有联系。子青,你能帮我一个忙么?帮我留心一下她在太子府的动静,必要时对蔺媚进行监视和调查……”

    “范彝前辈如此信任我,子青岂敢不尽心竭力?”他瞅着范彝的眼睛保证道:“只是,这个女孩是从太子府以外的地方调进太子府的,也不知道她的背景。所以,调查的进度可能快不了,希望前辈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那是自然,线索是不可能一下子崩出来的,有机遇也要有足够的耐心。”范彝笑道:“你尽管去做就行了,我不急的。”

    “知道了,子青会立即行动的,有消息立即联系您。”子青松了一口气,讨好地表态了。

    “很好。”范彝很满意子青的表态,举起了酒杯,道:“干。”

    子青跟着举起了酒杯,干了。

    已经是半夜了,谷子酒的后劲上来了,俩人舌头都有点大,晕晕乎乎的。

    他们摇摇晃晃、勾肩搭背地回到驻屯军大营,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