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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冬天,大部分人都是不用劳作的,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林思月索性便加了几场讲座与科学课。

  自小玉每日背着布包出入书院之后,渐渐地,书院里头的女孩子便多了起来,林思月便索性分了男学、女学。虽然她自己不在意,可外头的闲话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青青忙着手上的活计,还不忘问她:“小姐,咱们庄子上挣钱的活计,一旦到了春天,菜长起来的时候,可就不好做了。”

  “赵秀才同我说了,书院也是一直赔着钱的,人家送来的那些粮食之类的东西,您大多数都让书院的孩子们吃了。哪有这样做善事的?”

  “你们两什么时候聊到一起去了啊?”她避重就轻地打趣青青道。

  “小姐,青青在和你说正经的事呢。”青青着急了。

  “即使脸上有红斑,还是能看出赵秀才面目清秀的,人又善良,是吧?”

  “小姐,”青青叹了口气:“他虽然好,可我配不上他。”

  “哪里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村子里还有好多人娶不上媳妇呢,你漂漂亮亮的,又识字,如今管着书院和庄子上的杂事,哪里配不得他了?”

  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和前世爱管别人结不结婚的三姑六婆们,有着一样的嘴脸,不由地话锋一转:“不过,只要青青你高兴就行。”

  “这世上的事啊,总不会全凭你心意的,能争取的就争取,争取不到的,能豁然处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前,她有考虑过买下小西山的事,如今事情的发展竟也顺和了她的心意。

  林思月私下其实纠结过,自己有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这件事,又或是因为自己有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价值,所以暗地里被人给盯上了呢?

  林思源的信是在她们回都城后的第十六日送来的。

  信有好几页纸,零零散散的,兄长说一切都好。



  “一眨眼,又到了年节,小的时候,连玩焰火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如今虽能买得起,可却不想玩了。安州即使是冬日,白日有太阳的时候,还是很温暖。路边开着不知名的蓝色或黄色的小花,与都城的白雪,是两种景色。”

  “肃王殿下与故人重逢,我却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某些人的计谋也说不定。不过,我在此事上说不上话,只能在心中失望。妹妹既然有本事,能肆意活着便是最好了。之前担心你和离的事情,是怕你日后生活会有问题。如今我既不觉得丢脸也不会担心,反倒有些庆幸。”

  林思源所提到的“故人”,应该就是季嫣然吧,不然兄长也不会无故提到她和离的事。

  嫂子王氏看过信后却十分不安:“你兄长写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做什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妹妹,这信我实在看得心慌。”王氏道:“我还记得,我祖母去世前,就是这样零零散散的交待,一定是我多想了吧?”

  林思月坚定了摇了摇头:“不会的,嫂子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真有什么事,咱们早就能听到风声了。”

  王氏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就是爱多想。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安州,为何偏偏是你兄长啊?”

  “不止是安州,还有滇南附近的府县,以后也许会有更多的人,更多的地方,但也许会没有。我们都是兄长的亲人,会有担忧会有期盼。旁人也有亲人,他们的亲人也会为他们着急。重要的,不是该质问为什么不能逃脱,为什么偏偏摊在我们头上?而是,不能忽视其中的根本原因。人都是迫于环境的,改变不了的东西太多,所以只能改变自己。”

  王氏更忧心了:“妹妹,好像很多事你都能平淡地看待,但在你兄长这件事情上,你不应该这样理智的。”

  “我只希望你兄长能够平平安安的。”

  林思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留下的东西能让萧景让对兄长手下留情吧。

  但她害怕林思源会不合时宜地表现出正直的品格来。

  “其实当初离开安州前,我该去拜见那位世子殿下的。”起码要确定林思源会利用自己留下的书信。

  胖胖将山区养殖的方法都整理了出来,她最近都在学习这些。春天来临的时候,也许可以先拿小西山做个试验,看看哪里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要不我当个双重间谍算了,但是我又没有这样的心计。有时候觉得活着累不想再经历一遭了,但又觉得生命可贵。”

  “胖胖,等我看完这份资料,你就给我念几个主角大杀四方的爽文吧,我需要调节调节。”

  学学里头可取的思想和手段,最起码,不要碰到事情总是觉得无能无力了。

  “我竟不知道林小姐何时有了自言自语的习惯。”梁岳推窗跳了进来,却未发出丝毫声响。

  林思月半抱着胖胖的那只手紧了紧,她镇定道:“梁大人倒是同自己的姓氏相配的很,天下再没有梁大人更适合“梁”这个姓了。”

  “毕竟,只有梁上君子,才会不走正门呢。”

  梁岳闻言也不恼:“虽听着不怎么入耳,可说出这样的话林小姐倒是也有几分文采。”

  “男女七岁便不同席了,我若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定要带上薄礼。若是林小姐好心要留我用饭,这一来一往的交际,怪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