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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来到母校京都高专开会时,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忘了回直哉信息。

    上个星期他给我在line上发了条信息,当时恰巧乐队的吉他手有事找我,我处理完之后忘记回复他了。

    啊……麻烦了。

    我心想着,微微咧嘴。

    此刻此刻,我坐在和室的矮桌边。在场的有歌姬学姐和乐岩寺校长,以及一位辅助监察。

    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安排二年级学生的实习。按照惯例,学生们会跟着已经毕业的前辈进行为期一周的实习。今年的指导官之一就是我。

    由于上周为演唱会的准备忙得昏了头,直到歌姬学姐跟我提起,我才得知这次直哉也要担任指导官。

    ——然后想起了自己忘记回他信息的事。

    在校时我就和直哉交恶,吵嘴是每日惯例,还时不时在课上互殴。大家都清楚我们的关系有多差。

    歌姬学姐以为我面露难色是因为不想见到直哉,好心地提议道:

    “等下他过来应该会坐在你对面吧,你要是觉得讨厌的话,我和你换一下吧……?”

    “……没事!不过谢谢学姐!”

    学姐的体谅真是令人感动。道谢的同时,我趁机用力抱了她一把。

    她被我吓得发出小声的惊叫,在我松开后脸红着,警告我以后不可以这样。

    “是,是。”

    我双手合十以示悔过,心里想着的却是“下次一定”。

    随后我掏出手机,点开line。

    在备注为【狗男人】的聊天栏里,最后一条信息是:

    【周末去towerrecords么?】

    ……可恶,竟是如此正常的邀约信息。

    如果他说的是些讨人厌的屁话,我还可以找借口说自己生气了才没回复,而不是忘了。

    蹙眉思索了一阵,我抓抓头发,然后拇指运作起来。

    【我上周演唱会,手机掉在化妆间了,今天工作人员刚给我送来。】

    ——先是扯了个谎,然后回归正题:

    【怎么突然想去towerrecords了?有想要的专辑?】

    ……如此这般,姑且解(fu)释(yan)了一下。

    随后过了几分钟,消息仍是【未读】状态。和室的拉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2

    打开门的男性举止拘谨,看起来是禅院家的侍从。而与他一同前来的,当然是让我们久等了的禅院家少爷,禅院直哉。

    带着与那谦卑的侍从全然相反的傲慢神态,他昂首走入会议室中。

    侍从在身后替他合上门,等候在室外。

    他几乎是一眼就发觉了我的存在,那如狐狸一般眼尾上挑着的双目不满地眯了眯,我几乎能听见他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随即他收回了目光,带上了笑容——他所特有的那种,让人看了就想让他吃点苦头的得意笑容。

    “让各位久等了啊。”

    这样说着,直哉的语气中却毫无歉意,配上那口柔滑的京都腔,听起来格外的阴阳怪气。

    明明在座的有歌姬前辈还有岩乐寺校长,真是个目无尊长的家伙。

    我想着,选择性地忘却了自己刚刚偷袭学姐的不敬之举。

    正如歌姬学姐预想的那样,直哉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我对他笑笑,他却毫不领情。冷漠地瞥了我一眼之后,他单手撑住侧脸,假装参与会议,拒绝再与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啧……这个小心眼男人。不就是忘了回信息吗?

    这十几年里他做出过多少烂人行径——我可是都宽容他了,他反过来就因为这点小事甩我脸色?

    我的心中窜起了报复的小火苗。

    我看着对面的他,不一会儿便想到了报复的手段。

    ……或者说,“脚段”。

    我今天穿的是高跟凉鞋,进屋的时候脱下了鞋子,现在是光着脚的状态。

    这再适合不过了。

    我假装念叨着“脚麻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原本跪坐着的双腿伸到矮桌下。

    一旁的歌姬学姐正翻阅着评分标准表进行解说,没有留意到我的小动作。

    我凑过去,装作和她一起研究评分细则。

    余光瞥见直哉,他也正在看手里的文件。这个时机不错,我桌下的脚悄悄伸向他那边。

    我碰到他穿着白色足袋的脚时,他的身体顿时一滞。

    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在心里发出不怀好意的窃笑。他是盘腿坐着的,被我碰到后马上把腿往后收了收,但这样的躲避反而让我更想要好好捉弄他一番了。

    大多时间里他都穿着和式服装,今天也是如此,穿着看起来有些禁欲的小高领内衬,质感优良的暗纹苔色小袖,下身是黑茶色的袴。

    他避开了我,却忘了把那诱人深入的宽大裤腿也收一收,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用脚尖略微拨开铺在榻榻米上的布料,探进裤腿的宽大开口处。光滑的脚心碰到他的小腿,这时他终于肯施舍我一个目光了——他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

    可被这么一瞪,我不仅没有心生退意,反而更加亢奋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台面上,会议还在进行着,我假装认真听取歌姬学姐的说明,偶尔与斜对面的乐岩寺校长对上目光便点点头,做出一副理解的态度。

    直哉也在做着同样的应付,但比起我,他要少一些从容,因为在桌子之下我还在不断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用脚趾轻轻磨蹭着小腿的皮肤,感受因紧张而绷紧起来的肌肉,稍加力度地在上面踩了踩。不知道是因为情绪的波动,还是因为织物将两人的体温收集了起来,宽大的裤腿中变得有些闷热,皮肤泛起细汗。

    光滑的脚心顺着小腿继续向上,滑入深处。布料拱起一块,像是不小心钻进来的小动物一样,缓缓动作着。

    直哉终于无法任由我胡闹下去了。

    他收起一只拿着文件纸张的手,按住我捣乱的脚,隔着布料用力掐了一下。

    不过他忘记了,我还有另一只脚呢。

    这一次我没有钻进裤腿,而是直接隔着布料,踏在他的双腿之间。

    ——砰!

    直哉忽然弓起身,前臂砸在桌面。

    正在发言的辅助监督被打断了,和其他人一起疑惑地看向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