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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回暖,京中进入了初夏时节。

    君后请旨,希望给余瑛与七皇子赐婚。

    圣上正想要安抚余家,这便是最好的由头了,余瑛与皇家联姻,正好洗清了与薛家的联系。

    余瑛没有拒绝,她接了旨意。

    不少人都开始说余家无情无义,薛家一出事,便开始记者撇清关系。

    余瑛没有理会传言,匆匆让人准备了婚礼。

    等到杏树挂果,皇子出嫁,满城挂彩,陪嫁铺满了十里长街。

    这之前,不知李琛是心虚又或是害羞,都未曾与余瑛见面。

    新婚夜。

    李琛紧张的攥紧了婚服一角,阿瑛那么聪明,怕是已经猜到了事情原委,他幻想了无数种和她解释的方式,却发现自己连对上她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欣喜之下掩藏的是更多的害怕和忐忑。

    然而他却并没有迎来余瑛的质问。

    她喝了许多酒,夜半才伴着露水进门。

    随手掀了他的盖头,坐在了他身边。

    她身上的嫁衣早已在掀盖头之前解了,随意的扔在门口的地上。

    他有些失落,都没能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样,不过即便是是平日里的样子,也足够迷他心神了!

    “阿瑛。”真到了这一日,这简单的名字却是在舌尖碾转半晌才喊出了口,带着无限的情意和痴念。

    余瑛伸手搭在他肩上,面如红霞,目光直直的看了他半晌。

    李琛带着羞意垂眸,以为她会说些什么。

    她却什么都没说。

    下一瞬,将人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红浪翻滚,嫁衣落在地上时,已不成模样。

    她攀上顶峰时,在他耳边用喑哑的声音唤了声‘小七’。

    李琛身下一热,心跳猛然快了一起来,却又陡然僵住。

    他忘了,她从来没有叫过他‘小七’。

    那这个‘小七’又是在叫谁?

    犹如从天而降的大雪将他彻底冻僵,他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了这本该满含春意的后半夜。

    喜烛渐渐燃尽,他盯着大红色的顶账,眼泪浸湿了枕头。

    天亮时,余瑛早早的变起了床。

    李琛坐起了身,锦被滑落,露出了满身的痕迹,看的出她昨晚不算温柔的行径。

    他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跟她说话,“妻主怎么起的这么早?”

    余瑛穿上了绣鞋,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痕迹,目光微动。

    李琛跪坐起来帮她穿上外衣。

    余瑛一边整理一边道:“我今日有事要出府,你自行去向母君请安吧。”

    “你要留下我一个人。”似乎是因为确定了关系,少年语气不再像以往那般咄咄逼人,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七殿下有那般的本事,想来请安这点小事便不用我陪同了。”

    她还是在怪他!

    李琛脸色陡然苍白,怔怔的看着她走出了房门。

    他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声‘小七’,她是故意喝醉的吗?只是不想面对他。

    沈听竹那边终于有了小七的消息。

    他在游医那里找到了薛子昂,当即便给余瑛递了消息。

    余瑛让沈听竹带薛子昂回京,吩咐他们走较为安全的水路,又安排了人在码头那边接应。

    李琛不知道薛子昂还活着的事情,他以为余瑛既然同意了这门婚事,便是接受了他,也接受了二皇女的招揽。

    旁人都道她无情,李琛却暗自觉得欣喜。

    她现在不喜欢他没关系,只要没有薛子昂,只要他是她的夫郎,总有一天,他可以等到她心软。

    但情况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他入门一月,余瑛却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

    她看起来总是很忙,时长见不到人,偶尔回来身边也是跟着几个人直奔书房。

    他只能暗自生闷气,怨恨二皇姐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多事情给阿瑛,都没有时间陪他了。

    他想要讨好她。

    她说他的腰身太软不够紧致,他就努力的锻炼。

    她喜欢字写得好的人,他就去练字。

    但他更想写和她一样的字,想让她亲手教他,她却扔给了他一堆字帖,让他自己临摹。

    而宿在他房里的日子就更少了。

    难得那么几次,也都是他放下脸面,不顾廉耻强求来的。

    但他不怪她,如今的日子本来就是他偷来的,哪怕她对他再心狠,他也甘之如饴,只要他能这样每天看见她,心里就总觉的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或许明天阿瑛就能看到他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努力终于奏效。

    有那么几天,余瑛对他的态度忽然好了一些,她似乎心情很好,眼睛都亮了许多,对他虽然算不上是宠爱,但却能够坐下来听他好好说话,他借口问她问题时,也会耐心的给予解答,甚至连着三天都宿在他房里,即便依旧不假辞色,可也足够让他如上云端,欣喜若狂。

    他以为一切都要变好了。

    直到那一天

    因为余瑛计划周密,薛子昂成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了城。

    沈听竹用马车将他送到了金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