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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解放路如往日一样繁华喧闹,少有人关注到解放路中段的一起跳吧迪斯科舞厅发生了小小的变化。今天的一起跳吧暂停营业,这并不是表面意义的关门歇业,而是全面禁止外人入内的一种戒严。

    郝仁在大厅内从列队整齐的迎宾队伍前走过,检验大家的状态,再次重申本次接待任务的重要程度。目前灯光音响和演唱跳人员都以就位,现场秩序良好,一切准备就绪。

    “刀疤哥这次回来,是带着上千万的大生意荣归故里,我们身为他昔日的爱将、亲朋,绝不能给他丢脸,大家能不能做到?”郝仁意气风发。

    大家无人响应。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地怀疑了很久,这里谁是刀疤的爱将和亲朋?有人出来认领这个称谓的吗?

    刀疤留下的3个服务员分别是来自山西的阿发,来自贵州的小明和来自云南的大东,可是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名字刀疤也从来不用心记住,用工1年多了,他还管人家叫阿煤、茅台和米线,地方特色太过明显,不利于民族团结,所以这三个人都不能算作是爱将。

    至于亲朋,敢以刀疤朋友自居的人解放路上就没有,亲戚就更不存在了,毕竟dna鉴定报告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出具的。

    郝仁被晾了半分钟,点头肯定了大家的努力,“我感受到了大家坚定的信心,接下来就让我们以饱满的精神等待刀疤哥的归来。”

    带头为自己鼓掌。

    舞台上的王瑞芬滑动了打碟器上的光碟,给他送了一个赞。郝仁今天特意付了3倍的加班工资请瑞芬阿姨坐镇为刀疤讴歌一曲,他要送一首摇滚版《youaretheking》为刀疤接风洗尘。

    “老板,警察到路口了。”卓其拉在他耳后通报。

    郝仁大喜,带领大家出门夹道欢迎。

    这是今天的重头戏,他想了很久如何能在充分保证刀疤的安全情况下又给足他面子,没有比人民警察更加坚实的臂膀了,这安全感,不论谈什么生意都能让对方乖乖签字。

    郝仁哈哈大笑两声,伸出手握住了人民警察,“警察叔叔,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来的是上一次逮捕华奇珩的老警员,他义无反顾地接受了郝仁“警民同心共建和谐社会——视察一起跳吧迪斯科舞厅安全保卫工作”的邀请,带着小警员一起来为刀疤做后盾。

    老警察和郝仁亲切握手,对他的积极态度与大力配合做出了肯定。

    “听说今天还有一位大咖要来?”民警同志早有耳闻。

    郝仁谦虚:“什么咖位能大得过警察叔叔?只不过是我深市的普通市民而已,带他认识警察叔叔,一睹人民警察的风采。”

    华奇珩在旁边都快听吐了,郝仁这个不要脸的,居然妄想走通黑白两道通吃的路线。

    老警察示意他没必要拘谨,“什么风不风采的,今天不过是带小朝来了解一下街道情况,他一个年轻人,天天待在办公室里做笔录怎么行呢?一定要多到基层去听听老百姓的心声。你们也

    不必大费周章的,看我们今天穿的都是便服,就知道我们其实就是来走访走访群众的嘛。”

    老警察一派老干部作风,郝仁立刻鼓掌给他拍起了彩虹屁,迪厅内充满了警民一家亲的祥和气氛。

    郝仁的大哥大响了起来,这是他为了方便联系刀疤特意买的高科技装备,一部新的大哥大电话28万元,在掂量了自己存款里的位数之后,忍痛割肉买了一部二手的,花费了他18万,极其心疼钱地每天枕着入睡。

    “哈喽?”此乃郝仁为人以来学到的第一个英文单词。

    对方空等几秒才发声:“郝仁吗?一切是否准备妥当?”

    郝仁紧抓大哥大环视全场,用高度自信的口吻回答:“刀疤哥,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你来了。”

    刀疤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切断电话,郝仁觉得,他此时也是满意的。

    门外有人敲门,三下响声间隔时间相等,像是训练有素的大灰狼。

    “谁啊?”小红帽郝仁贴过去,小心谨慎。

    “是我。”门外人答。

    郝仁愣了一下,惊讶地张开嘴:“刀疤哥?”

    “是。”

    “你怎么这么快?”

    “你等我,当然说来就来。还不快开门?”刀疤的声音深沉又稳重,透露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神秘力量。

    郝仁转过身,用动作提醒所有人立刻准备,然后颤抖着双手打开大门,一道光送来了曾经的解放路一霸,刀疤。

    “啊,刀疤哥!”郝仁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刀疤显然不太适应这套西洋做派,嫌弃地从眼角给了他一抹余光。

    忽然舞厅内闪光灯球亮了,场内四下都是白色的雾气,一眨眼就是腾云驾雾的鸡犬升天感。

    “你……”刀疤慢慢转向郝仁。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瑞芬决定放弃《youaretheking》,用一首改编的摇滚表达出家乡人民对刀疤的牵挂。

    她还自嗨地甩起了长发,带着身边的大爷一起摇摆。

    现场的气氛立刻活了起了,所有人又唱又跳地欢迎刀疤回家。

    刀疤颤抖着后退两步,被后面的山猫搀住了腰,“老大,稳住,俺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才因为上厕所和要递卷纸没有参与到欢迎仪式的老警员和新警员被形势震住,停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郝仁引着刀疤和山猫上前,“刀疤哥,这是……”

    “老张,这是我的徒弟小朝。”老张率先自我介绍,他不想张扬警察身份,平时大家捡的一分钱实在是太多了,他儿子的存钱罐早就装不下了。

    刀疤谨慎地打量了他和小朝一番,“你好。”深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