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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华国,北州京城,京城北站。

    裴泣站在高铁站附近,拄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挡雨棚内抬头向外望去,表情略显无趣地等待,不停地看着时间。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辆桑塔纳停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司机从座位上打起伞站起,看向正站在挡雨棚里的裴泣,立刻往前走了两步,接过裴泣手中的文件包,笑着开口道。

    “裴泣儿老师是吧,我是过来接您的小王啊,抱歉抱歉,我来的太迟儿了,今个儿下雨,这京城果然不出意外地又堵车儿了,即便我已经提前一个多小时儿出发儿,还是迟到儿了,来来来,我们先进车儿聊。”

    说罢,他将门打开,让裴泣坐进车子里后,一路小跑回到了驾驶室,打开车窗和正在向着他走来的那位警察讪笑着打了个招呼后,一脚油门便直接离开了京城北站附近,向着中心区驶去。

    虽然喊自己叫做小王,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小,看样子最起码四五十岁,是一位老油条。

    而正如同司机小王说的那样,京城果然又堵车了,现在正好是晚下班高峰期,路上到处都是车辆,再加上头顶如同幕布一般的暴雨,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糟糕。

    那司机小王看着前面堵得水泄不通,不由得啧啧两声,用力按了两下喇叭泄愤后,转头看向身后的裴泣,抬起手咧嘴打了个招呼。

    “裴泣儿老师,您看我不骗您吧,这BJ儿这交通嘿,真不是和您开玩笑,每天下班这不堵上十几儿分钟半个小时,这都不一定能够走通,就算您不开车儿,去坐地铁,您不等上四五班儿,您还都上不去那车咧。”

    裴泣并没有跟着那小王聊天,而是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指了指前面,表情略显冷淡地开口道:“看路,开车。”

    “啊?好嘞,我开车您就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大概还有多久能到中央广播台?”

    “这可不太好说,看这个路况,运气好半个小时不到就能通,过不了多久就能给您送到,但是运气不好可能就得等一两个小时。”

    小王摇摇头,将双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的路况随后摇头:“不过三个小时之内肯定能给您送到。”

    “如果半个小时不能通的话,你把我送到地铁站吧,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啊?坐地铁吗?也不是不行,就是您得给我一个条儿,说您是自己要坐地铁的。”

    小王摸了摸自己脑壳,笑着道:“毕竟回头我拉一空车回去,我得要挨一批评,不过您放心,现在是五点多,您的节目是凌晨一两点开始,时间觉得来得及!”

    “希望吧。”

    裴泣表情冷淡,他看着前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车流,将放在一边的公文包拿起,翻看着上面自己之前熬夜写的资料。

    裴泣,北州冰城音乐学院钢琴系讲师,并且如果没有猜错,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获得副教授的职称。

    他原本一直在整理学校的教学,因为冰城音乐学院刚刚成立,所招收的学生都是冰城内的学生,为了第二年的全国招生,他一直都非常忙。

    结果正在他准备搞一个新的音乐会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中央台传来的邀请,邀请他前来来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决赛解说/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音乐学院里面的讲师就挑中他,但是他还是在校长的建议下,接受了中央台的邀请,等他同意了之后,中央台直接就过来了当天从冰城到京城的二等座车票,就像怕他反悔一般。

    为了树立这家刚刚成立的冰城音乐学院的形象,给学校招更多的学生,裴泣在手中的文件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将所有选手的信息全部都研究过了一遍,争取当日直播的时候能够讲述的更加清晰。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看着搜集过来的信息,根本没有想到华国居然出了这样的一位人物,更没有想到他居然爬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他的食指不自觉地敲打在文件上,看着上面的信息发呆。

    即便没有看过傅调的一场演奏,他也能够通过文字上的信息,想象出当时傅调在国外对抗的惨烈。

    前几年才在不限制年龄的霍洛维茨比赛上获奖的赵成珍,来自于加麻大的传奇演奏者哈梅林,邓泰山的四位四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学生,来自于肖邦比赛波兰内部赛的冠军Nehring,东瀛钢琴小公主小林爱实。

    这些人的名字即便是他,也全部都有所耳闻,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庸手,你单独拿出来都是足以代表一个国家的颜面。

    这些人他们每一个人获得荣誉,几乎都是傅调的数倍,如果说傅调的荣誉写下来差不多是一张纸的厚度,其中还有很多生平经历之类,那么那些人,最起码都是一份杂志。

    像赵成珍那些人,则是一本字典。

    看着手中所记载的信息,他的心根本没有办法平静,而这份波澜也反应在了他的食指之上。

    不停地敲击着文件,让前面的司机小王心情也变得有点急躁,不再按部就班地等待,而是直接活用老京城人的技能,见缝插针,直接抢别人的位置,在很难挪动的公路上快速前进。

    当裴泣从手中文件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车速已经渐慢,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并且带有特殊风格的建筑下面。

    华国京城中央电台。

    那司机小王将车子停好后,从边上的车肚子里面翻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裴泣。

    “差点儿忘了,这个儿您收好,这个儿是您在电台里面儿的通行证儿,如果儿没有这个您就没办法儿进电台儿,然后您进去后捏,您就跟那些工作人员儿把您的文件出示儿一下就行,就这么简单。”

    “嗯,好的,多谢。”

    裴泣没有和司机多说什么,接过他手中的文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司机很贴心地将车子停靠在没有雨的地方,裴泣很轻松便走到了大楼的入口处,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那些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带着他走到了这间屋子里的一个很角落的位置,上面写着音乐频道。

    在进入音乐频道后,便转交给了另外一位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看着手中的文件,在时间表上仔细对了一下后,便对着裴泣开口道。

    “裴泣老师,是这样的,因为当天晚上的时间比较空,很多节目看的人并没有多少,所以我们这边频道商量了一下,就是给您的时间再加上一段,不是之前的那个一个小时,而是变成一个两个小时的节目,您看可以吗?”

    “临时改?”裴泣睁大眼睛,很明显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说,不过他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想到这里是中央台,能够上台已经是荣誉,更何况还是给他加时间,不由得让自己的情绪缩了回去,沉吟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说什么?”

    “就是我们负责人注意到前面一位选手是来自于南韩的赵成珍,他同样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争夺者,在前面几轮的比赛中,他以0.01的分数差略微逊色于傅调,所以我们觉得是不是可以将赵成珍也同样做一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还同样可以继续做后面的选手,例如那位来自于克罗地亚的选手,以及小林爱实。”

    裴泣怎么想都没有想到音乐台居然会这么大方,不由得有点迟疑:“为什么会给这么多的时间?”

    “因为后面没有其他的节目了,就是一些重播,如果伱们要做的话,可以占用。”

    “我……我和另外一位老师商量一下吧。”

    裴泣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和他的搭档商量一下。

    因为他在被邀请的时候就听说过被邀请的有两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位,所以他打算先见面聊聊再说。

    他是很想要继续说下去的,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调整了时差,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位会不会同意。

    工作人员见到裴泣这么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同意道:“好的,那么您先跟我来化妆间,我们先进行化妆,其他的老师很快就会到。”

    说罢,他便在前面带路,带着裴泣走向远处的化妆间,一大长排贴满电灯泡的化妆镜列在墙前,虽然还有其他节目的人在使用这个化妆间,但是裴泣依旧得到了一个专门的化妆师来帮他进行化妆。

    来的化妆师并不是那些gay里gay气的男生,而是一位非常普通的女生,她走过来端起手中的化妆箱对照了一下裴泣的表后,便拿起粉饼开口道。

    “就是一个简单的舞台妆吗?有什么特别需求吗?比如说如果需要我帮你放大一下眼睛之类的。”

    “不用,就是正常舞台妆吧。”

    “好的,你闭眼,我先给你打低粉。”

    说罢,她便拿起手中的粉饼在裴泣的脸上拍打。

    化妆是上台前必备的一项过程,舞台妆并不是为了让上台的那人更好看,而是为了能够让摄影机更少地吃掉上台者的面孔,让其上镜更加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