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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杨睿与苏辰他们一起去了餐厅,经过了下午的事情,三个人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梅玉儿。

    “你们说……会不会是人沉下去,沉到泥潭里去了……不对,应该是漂走了,下面是河,河水一直往下流……”

    “沉下去肯定不会,谁跳河的时候往泥潭里扎?漂走……也不会吧?你看到了就报警了,岸上有好几拨人钓鱼呢,河面上漂那么大一人会看不到?”

    “那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

    两人讨论了一番,杨睿在一边没有说话。

    “诶……”杨睿礼貌地喊了一声。

    正拿了餐盘往边上走的江书颜停下:“嗯?”

    杨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能坐这儿吗?有话问你。”

    她犹豫着,看了看旁边的梅玉儿和苏辰,坐下来了。

    “山庄有……像今天说的那个女人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是前台,按照规定,每一个入住的人都要登记。”

    “话是这样说,但不是每个人都遵守,每个客房有一个人登记,同伴也可以绕过我们,进去客房。”

    “那登记的人呢,有没有年轻的女人?”

    江书颜看了一眼梅玉儿:“她,算不算?”

    三人互相看了看,梅玉儿压低声音:“那你就没发现有女的入住,人看着很抑郁?”

    “成琳山庄本就是休闲养生的地方,抑郁的人应该不会自己来,更何况,抑郁的人在哪里都是抑郁,不是在安静的环境下就会想通。”

    “难道是鬼?”

    听杨睿这样问,其他几人都盯着他。

    江书颜低下头微微一笑:“凤灵镇因为地处大山,旅游业发达,一直都有灵异传闻,这些传闻也吸引了不少游客,不过……警方辟谣了,也没有谁证明过。”

    “灵异传闻?什么灵异传闻?”

    “很多啊,比如我们……老板的女朋友,她哥哥莫名其妙地半夜去了凤灵初中,然后受伤晕倒,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这个人的前妻也说有人要害她,变得疯疯癫癫的,一直躲在家里没出门。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们老板女朋友的侄子,一直也是由她和我们老板两个人照顾。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出现过,这个我就不细说了,但总体上,镇上没有什么大事,一直游客不断。”

    “哐当当”一声,几人被惊了一下,发现不远处的消毒柜里堆叠的碗滑下了几个。梅玉儿有些害怕地挽着苏辰的手臂,苏辰自己也有些害怕,两人互相紧握着手,不松开。

    “那这个山庄呢?之前有什么传闻吗?”

    “这个山庄……七年前是一个私人别墅,房主破产,土地和房屋都被拍卖,但因为地处偏僻,法院一直没卖出去,直到政府加大了凤灵镇的旅游建设,镇上经济效应日益明显,去年,就被我们老板买下,建了休闲山庄。”

    “原来的房主是女的吗?”

    “不是,是男的。”

    “他人呢?”江书颜没有回答,杨睿也放弃了,她应该不知道吧,“那山庄……是不是不是房客也可以进来?”

    “这是当然。”

    “那岂不是……很不安全?”

    “客房里安全。有防盗链,房门结实,窗户也只能左右各开一小部分,不敲碎玻璃根本翻不进来。”

    梅玉儿看了看苏辰:“要不我们撤吧,换个地方?”

    “换哪儿去?”

    梅玉儿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江书颜微微一笑,端了餐盘就走到了后面的厨房里。杨睿看她离开,好奇,江书颜看上去是个合格的前台,对待客人也很显情商,怎么听到梅玉儿他们要退房的想法却不去劝说呢?也许,是杨睿想错了,她其实也不那么在乎,毕竟多一个客人,少一个客人,老板也不会给她加工资的吧?

    夜晚,杨睿回到房间,他试着把江书颜描述的一些传闻改成画作,可是当他拿着画笔描述那个年轻女人的时候,心里头莫名地难过。尤其是当笔触描画眼睛的时候,他就走神儿,想起高夏,想起任雨萱,想起以前那些前任,不知道到底用哪个人的眼睛好。

    丢了笔,他闭上眼睛,把画板放在桌上,看了看自己已经创作的一部分画稿,他的眼睛里透着轻蔑,垃圾!全都是垃圾!他从小喜欢画画,因为画画能让他静心,大了,他就不喜欢了,画画只是用一堆的时间换一丁点的金钱,他想要的,是成为著名画家,一幅画可以换一栋别墅的那种。

    拿了手机,他打开股市信息,买的股票已经跌停,无力回天,他也料到了。现在他要怎么办呢?他不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青春还在,可有钱的、比他小太多的,他受不了,没有什么钱的,他爱不起来,况且,跟他年龄相当的也很难遇到那种有情饮水饱的人,高夏就是一个例子,她违背父母的意愿跟他结婚,之后得病离婚,很快就明白了婚姻的真相。他的朋友圈里都认定他是个典型的现实拜金男,上一任女友就是听了别人的劝,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而他实在是不甘平庸,也在一怒之下辞掉了铁饭碗的工作,回到了原来的出版社。

    越想越烦,他拿了烟和打火机,抽掉门口的房卡,下楼,来到大堂,又与守林员撞个正着。他也不看那老人,径直往门外走。

    “不是告诉过你,晚上九点以后不要出房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