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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在我和胤祯则是“寒冬腊月下扬州”。

因为是私访,我和胤祯只带了小月和小成子伺候,又带了两名侍卫亲随,就装成出门做生意的夫妻,骑马乘车一路南下,往扬州去。

我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看外面的景色。这是我到这个时空以后第二次出远门,上一次跟着皇上出巡,所到之处,莫不是从臣子到百姓,全部都乌泱泱跪倒,山呼万岁,虽然是气派非常,但是却看不到什么风土人情。

这一次则不同,我们扮成普通人,一路吃在饭馆,住在客栈。胤祯心情好的时候,偶尔还弯弓射箭,射几只天上飞过去的鸟,地上跑过去的兔子什么的,让大家来一次野外BBQ。

胤祯见我兴致勃勃,一直往外看,就道:“可是想念江南了么?”

我一愣,猛地想起原来我阿玛曾在江浙任总督,扬州也是属于江浙的,这样的景色我该是见怪不怪了。我见他误会,就马上囫囵地点头,避过去这个话题。

他朝我微微一笑,道:“若是你喜欢,等春夏时,寻个机会,我们再来,走水路。”

“大运河?”我惊喜地问。在现代,京杭大运河山东以北的地方好象都已经不通行了。若是现在有机会看看运河上船来船往的盛况,也不枉我辛苦穿越一场。

“恩。”他点点头,“下次化了冰,定带你游一次。”

我偏着头看他,他神情平和地倚在垫子上看书,对我笑得如沐春风。我心思一转,又想起那天的事情,他那天…是怎么在河边找着我的?“爷…”我刚想问,话一出口,却听见他说:“怎么没有戴我送你的簪子?”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明白过来,这几次我每每要开口问,他一定会打岔,却不是无意的,而是本就不要我问。可是,他越不要我问,我越是想知道。

“我有话想问你。”我深吸口气,干脆明说。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随即对小月说:“出去跟小成子一同坐在外面。”

小月一听,马上就领了命,掀了帘子,出去跟小成子坐在一起驾车。马车里只剩我们俩。

“想问什么?”在片刻的安静以后,他终于开口。

“那夜在河边…”我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看着我,道:“你想问,我如何找到你?”

我点头,他叹了口气,别过头去,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十三哥告诉我的。”

我睁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没有了反应。

他见我呆在那里,就低下头,边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边说:“那日我四处差人寻你,却寻不着,便去问了十三哥。”他说着,停了停,看了我一眼,又道:“我原不想再向你提起,谁知你这么不依不饶。”

我傻傻地看着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他一直隐忍不发?难道我这样不算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见我这个表情,就明白了我心里在想什么,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道:“是惩罚我吧?我当初那样对你,今日你还给我。”

他见我不解地看着他,又道:“既然你都想知道,我便都告诉你。”

我看着他正经的表情,心里疑惑,注视着他,等他说。

他看了我一眼,道:“其实,这些日子来,许多事情,你都是对的。有的事情,我不说,可是都看在眼里,包括银儿那件事。”

我错愕地看着他,银夫人有什么事?他一看我的表情,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你不记得了?上次你审问银儿是否把你退入水,我知道,是她。”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她?”

他笑了笑,道:“我的福晋,我当然知道。”说话间,他直直地看着我,虽然口里说的是银夫人,但是眼神分明告诉我,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心里又转念一想,原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颠倒黑白?我想起上次他那样是非不分,心里又气起来。“那你那时为什么不信我?”我急急地问。

“当时…只是不愿意站在你那边。”他淡淡地道,见我抬眼瞪他,就柔和一笑,用手里的书卷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头,道:“家和万事兴,你还是记不住。”

我扭过头去,不搭理他,也不说话。

他见我生气,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我见你心情好些了,才想跟你说。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以前是我不识金香玉,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只希望以后与你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事情,你惩罚我也好,埋怨我也罢,再也不重要了。”他说着,伸手就握住我的手,力道虽然不大,但却不容我挣脱。

我惊愕地回过头看他,他说的这话,该不会是…表白吧?这个认知吓了我一跳,我忙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喜欢齐格儿,还有两个小美人儿伺候着,怎么就喜欢上了我?他见我一脸惊讶地在一旁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表情复杂地一笑,掀开帘子看了看,又回过头对我道:“你小睡一下吧,天黑前,我们便能抵达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