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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儿给周萱宁出的主意就是插手给崔敖阳和崔盈儿说媒的事,先在这上面做足功夫,万一将来好事既成,那她在崔夫人和崔敖阳的面前就是好人一个了!

    崔盈儿对自己未来的夫婿是圆是扁倒没什么想像的空间,她知道作为寄养在伯父家里的“小姐”也不会太受好人家儿郎的青睐,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好在崔夫人还是很疼崔盈儿的,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待,蒋仪萍送来的几家后生画像和帖子都让崔盈儿看过,也派人私下去查过那几个男人,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不足而作罢。

    至于把崔敖阳的婚事提到日程上来,实属是崔夫人自己替儿子着急了。

    以前姚夫人也多次提过想亲上加亲,崔夫人和崔老爷也暗中搓合过两三次,但崔敖阳比泥鳅还滑的给躲了。连这次去木犀城去谈生意,他不但不肯住姚夫人府上,还把人家府里一个丫头给拐走了。

    崔夫人和蒋仪萍谈到这件事,蒋仪萍马上拍着胸脯的说包在她身上,她一定让媒婆挑好的千金小姐们介绍。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崔敖阳商议的事情,崔夫人可不想又把儿子给吓跑了。

    如今,蒋仪萍因为小妾习金凤的事闹了头痛症,病歪歪的躺在房内两天了,一日三餐也在自己的房里吃。崔夫人去看过了,又劝慰了几句。

    周萱宁就挑这个机会在第二天晚饭后带着丫头芊儿去崔夫人房内唠家常,正巧碰到了同样来问安的崔盈儿。

    当初收养崔历阳和崔益阳时,崔敖阳还没有出生,所以崔夫人一直把这两个夫家的侄儿当作亲生子对待,在儿子出生后觉得是收养的侄儿带来的喜气,对他们就更加的好了。

    周萱宁与崔夫人之间也就和普通婆媳没什么区别,只是称呼上不同罢了。

    “大伯母。”周萱宁端着洗好的一盆果子走进崔夫人的房中,将果盘交给丫头后为崔夫人施礼,然后又与崔盈儿互相问了好。

    “萱宁啊,过来坐。”崔夫人虽然喜欢蒋仪萍的能干持家,却也喜欢周萱宁的直来直去,所以对她们俩一直很薄厚均分。

    周萱宁坐在下手边与崔夫人聊了几句家常话后,直切入主题。

    “大伯母,我今天中午去看过大堂嫂了,看她那模样病得是不轻啊。”周萱宁装作心疼地模样叹息道,“她这又是何苦呢?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像大伯父这样只忠情于大伯母的男人,时下里又能有几个?”

    崔夫人本就很感激丈夫相伴数十年不变的感情,一听周萱宁称赞丈夫,老太太的脸上露出笑容。

    “是啊,我也这么劝着她,但这种事女人家很难想得开,慢慢就好了。”

    “对。”周萱宁点头称是,瞥了一眼坐在窗前绣花的崔盈儿,她眼梢一挑地低声道,“大伯母,我听说大堂嫂正在为盈儿妹子说亲事,可有眉目了?”

    崔夫人也看了一眼专心绣花的崔盈儿,轻叹一口气道:“没有呢,挑了几家儿郎,都差强人意。好的早娶了,孬的我们也相不中。”

    崔盈儿十四岁及笲,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本来她早该说婆家,可刚进崔府时正是崔盈儿父母过世不久,她和弟弟为父母守丧三年。那三年中也有媒婆过来说媒,打算着在孝期满了就嫁娶,但崔盈儿一提说媒就哭,搞得崔氏夫妇也不忍心逼她,这一拖就是三年。

    周萱宁看出崔夫人有些着急了,因为崔盈儿今年再挑不到合适的人家,很快就会变成老姑娘,到时候想嫁、又要挑人的就费事了。

    “大伯母,我知道盈儿妹子的事一直是大堂嫂在给盯办着,但现在大堂嫂自顾不暇呢,这事还要拖下去……就不好了啊。”周萱宁拧着眉心对崔夫人道。

    崔夫人看着周萱宁的脸上也有难色,“那可怎么办?”

    抓准这个机会,周萱宁上前自荐道:“大伯母,不如给盈儿妹子挑夫婿这事儿也让我出一份力吧。大堂嫂现在身子骨儿不好,既要烦劳给家里主事、又要想着妹子的亲事,怕是忙不过来。家事上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亲挑人这些小事我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这个……”崔夫人犹豫地看着周萱宁,有些为难。

    平日里这两妯娌相处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周萱宁想把给崔盈儿说亲的事揽到身上,怕蒋仪萍会多想啊。

    “呵,若是大伯母信不过萱宁就罢了。”周萱宁掩住内心的失望坐正身子,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却强撑着。

    “萱宁啊,倒不是大伯母信不过你,只是你现在有着身孕,我是怕你操心这些事动了胎气。”崔夫人毕竟是个精明的老人,虽然对周萱宁突然要为崔盈儿保媒的动机猜不中百分百,也猜得中七八十,但她还是留了些面子给这个侄媳妇,“那你就和萍儿一起帮着找找看,最后还得盈儿自己定。”

    一听崔夫人答应了,周萱宁便笑开了颜,连声道:“您放心,您放心。”

    **

    最近几日崔敖阳看娆娃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

    在黄狗身边醒过来的娆娃对自己变成威风大狐妖的记忆有些模糊,倒也并非全然不记得,但她只当那是一场华丽的美梦,就如同腹诽公子和青鳞一样,她在梦中狠狠的教训了青鳞,但仍是没打过崔敖阳。

    崔敖阳从邻家老翁那里买下了大黄狗送给娆娃,这着实让青鳞嘲笑了一番,但被崔敖阳一瞪也就不敢再造次。

    娆娃总觉美梦醒后,崔敖阳看她的眼神就像一只小狼盯上了一只小羊,时刻闪着兴奋和好奇。

    被崔敖阳看得有些毛了,娆娃就到湖边亭子里问青鳞,只见一身黑衣的阴柔男人烧水煮茶的悠哉度日。

    “青鳞,那日我晕倒后发生什么事了?”娆娃坐到青鳞的对面,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冒热气的水注。

    正往茶壶里注水的青鳞哼了两哼,从嘴里咕哝出一句话,“啥也没发生。”

    “那公子为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娆娃才不相信青鳞的话,她这么迟钝的人都感觉到公子视线的怪异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青鳞放下茶壶,又开始洗茶具,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道:“那你去问公子,为啥要用怪怪的眼神看你。”

    娆娃趴在桌子上嘟着嘴,她如果能问早就去问了,何必来讨他的嫌。

    见娆娃闷不作声了,青鳞才抬眼看着娆娃粉桃子似的娇容,发现她今天换了发髻。

    娆娃化为人形时都是梳高双角髻,是为了掩饰她那对大耳朵,后来崔敖阳渡精气给她,使得娆娃的人形幻化得更加完全,自然也就不必梳双髻来藏耳朵了,于是就改了发式。

    “你不是常年穿灰袄子、梳双角髻吗?今天怎么换了衣服和发式?”青鳞打量了一上娆娃,忍不住问道。

    “是绿珠她们帮我弄的啊,衣服是我下山时虎后送给我的。”娆娃直起身子,拽了拽头上可爱的双坠式发髻,上面还繁琐的绑了几根布条,看样子是想用作装饰,可惜那布条实在没有缎带飘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