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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娆娃,既然你今天看到我这副模样,而且以后我们主仆还要相处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崔敖阳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头摊开闭目道,“我这副躯体的确是凡人所育,但从十岁以后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有这番变化。为了不让爹娘发现受惊,十四岁之前我都是躲到府里僻静之处藏过一夜,直到收了第一个妖仆青鳞为止。”

    听到崔敖阳特别强调的“很长很长的时间”,胡娆娃的心沉到了谷底,却又在听到第一个妖仆青鳞时竖起了大耳朵,原来除了她之外,公子还有一位仆从。

    “青鳞是我在十四岁那年与母亲去山间寺庙上香时所收的黑蛟妖,但他也只是修炼了二百多年的黑蛟,离开水域过久便法力渐失,所以我还需要一个不受地域限制的妖仆。”崔敖阳边说边吐纳着气息,已经完全变化的他身体痛苦已经渐轻。

    娆娃听明白了崔敖阳话里的意思,自己就是他选中的那个不受地域限制的奴仆,真是不幸中的非常不幸!

    崔敖阳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调整自己的气息,根据以往的经验,天亮之前他就会恢复人形。

    身体上翘起的鳞片像铠甲一样撑破了崔敖阳身上的里衣,他像尊金甲天神一样端坐在那里。

    安静的观察了崔敖阳片刻后,胡娆娃确定自家主子应该是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便抱着膝蜷缩在炕角看着崔敖阳,不知不觉困意袭来,眼皮打架。

    “那位龙神叫什么?”崔敖阳突然问道。

    妖可无名,但神仙和凡人一样都会有个名号。

    快要睡着的胡娆娃被惊醒,金眸闪了闪后抓了抓头发,大耳朵向后一垂小声地道:“我不记得了。”

    鸡鸣天亮,相安无事!

    当翩翩佳公子拖着黑眼圈小丫环从屋内出来时,车夫露出会心的一笑,转过身忙着整理车辕和马匹。

    车夫大叔为何笑得那么矫情?娆娃边系着一侧的发带边打着呵欠,泪光闪处看到掀帘而出的陆盈秀。

    “盈秀姐。”娆娃上前挽住陆盈秀的手臂,亲昵地唤着,“早啊。”

    陆盈秀笑着轻拍了两下娆娃软乎乎的小手,然后将手中的小食篮递给娆娃,轻声道:“娆娃,我会将你要远行的消息告知虎王与虎后,这些粗食点心你带在路上和公子食用,距离下一个城镇可能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你们早饭也没吃,别饿到了。”

    感激的接过陆盈秀的食篮,娆娃偷偷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黄澄澄的饽饽和几块菜饼,还有油纸包着的几块卤味。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娆娃不禁笑眯了眼睛。

    陆盈秀走到精神气爽的崔敖阳面前轻轻福身道:“以后我妹妹就劳公子多费心照料了。”

    抬起头来时,昨夜闪烁的绿眸已然是黑得像曜石一般的明眸。

    崔敖阳扯动嘴角轻笑,说不出来的潇洒又邪气,用手中的扇子象征性地托了托陆盈秀的手臂,沉声道:“我自会*好身边的仆从,当然也不会让她受委屈,陆姑娘请放心。”

    陆盈秀直起身子走回到对着食篮流口水的娆娃面前,抬起玉手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嗔怪道:“不要整日傻乎乎的只知道吃,跟随在公子身边机灵一些,若是做得不好被主子嫌弃,就回我这儿来帮我种种菜、养养鸡,总是好过听人差遣。”

    娆娃小心地盖好食篮上的布块,对陆盈秀点点头,“盈秀姐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看望你的,若是有事你也可以去长安找我,反正你也……反正你想我了,或是有事了就去找我吧。”本想说反正陆盈秀住在天灵山下也一直没等到那人,又回不得山上去,不如去长安找她,姐妹一起过活倒好些,但转念想到身边的崔敖阳和车夫,娆娃聪明的咽回话,她想陆盈秀是明白其中意思的。

    陆盈秀轻点螓首,不放心的拉住娆娃的手,看到她手心上缠着的布条,眼中不禁浮上担忧。

    “此去长安便离天灵山很远了,纵是有什么事,我们这些姐妹、朋友怕是也赶不及,娆娃你要学得聪明一些,莫要像当年一样死心眼儿的要把一件事做到底,知道吗?”陆盈秀握紧娆娃的手,无尽担心在话语中表露无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