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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安重看着顾淮景那变幻莫测的脸,连忙安抚道:“我知你此刻定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懂得。我丝毫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以前也有和你一样的毛病。最后还是我夫人帮我在人间找了位大夫,拿了张方子,吃了一段时间药后才好的。”

    “……”顾淮景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位大学士身上的毛病,因为他夫人的关系,整个朝廷官员都知道,连他也略有耳闻。可顾淮景,并没有觉得自己那方面有任何问题。一个男人,被怀疑那方面有问题,内心坚定如顾淮景都做不到不在意。

    冯安重从自己腰间掏.出一张方子,递了过去:“这就是方子,每日早晚两次,喝一个月就会大有改善,持续三月就能根治。我好了有几年了,这方子还是昨日我和夫人找了很久,才找了出来的。”

    顾淮景实在伸不出手去接,嘴角微微抖动,很是无语。

    冯安重心里叹了口气,当初她夫人拿着方子给他的时候,他也是十分抗拒的。唉,冯安重心里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于是直接把方子塞.进了顾淮景怀里,拍了拍他的左手:“男人这方面有毛病心里都苦,而且都不好意思,这滋味确实相当不好受。但也不可讳疾忌医,你若心里有不舒坦的,可以找我说几句。”

    说完后,冯安重抬腿便离开了。他的脚速非常快,没过多长时间,就走得看不见踪影。

    顾淮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意扫了一眼方子,墨迹已经有些模糊,纸张发黄,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

    他把方子塞.进怀中,走出了宫门,掀开帘子进了轿子。

    顾淮景去了京都军营,给最近几年科举武试中表现不俗的年轻将士讲解兵法。

    这些年轻将士听过不少顾淮景的事迹,对顾淮景十分崇拜,所以异常恭敬。

    顾淮景知道皇帝心中盘算,但也并没有藏私,把自己所知所想所感悉数教给他们,但他们能领略多少,顾淮景也管不着。

    在讲解过程中,他想起那位大宴将军张树玉。想必那本兵书已经在他手上了罢?兵书中有他往日看时留下的注解,不知这张树玉又能领悟多少?

    结束的时候,已是傍晚,顾淮景回了侯府中。

    他召来了顾青,站在窗前,双手捧着水杯,虽看不到脸,但语气很冷:“最近京中可有什么关于我的传言?”

    顾青脸一白,复又一红,低下头,吞吞吐吐:“侯爷,这……”

    顾淮景转过身:“看来确实是有,你为何不说?京中所有事情确实不必都告知于我,我知你也懂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向来不多问,但有关于我自身的传言,你也不说?”

    顾青尴尬的沉默。这种有关主子那方面的事情,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怎么开口?

    “说,给我一五一十的道来。”顾淮景砰的一声重重把手中杯子掷于桌面。

    顾青连忙凛神,低下头,战战兢兢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流传的,应是由那位向来嘴碎的翰林院编修夫人在各夫人间传开,说是顾淮景二十五未娶是有原因的,和那位大宴公主结婚数月,居然只同房一次,那方面不行,难怪一直都不敢娶妻,且对女子深恶痛绝。这件事情是从翰林院编修夫人那里传起,大家都知道,最近翰林院编修夫人和那位大宴公主相交甚深,所以深信不疑。

    言毕,顾淮景闭上眼,淡淡道:“知情不报,仗责三十,自己去领。”

    赵安玥昨日带回来的小猫有点轻伤,她特地让刘大夫看过,配了点药,说是没有什么大碍。

    赵安玥便放心了,让樱鱼给小猫的一条腿上了药,把小猫放在自己身边养着。

    她刚用过晚膳,背躺在床上,双腿交叉置于床边,手里拿着本杂书,边上躺着一团小黄猫,脚一晃一晃的。

    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时,门外传来樱鱼她们的请安声,顾淮景来了。

    赵安玥心里一惊,腾的从床上弹起,将手中杂书往床底下一扔,动作非常迅速。

    小黄猫受惊,喵了一声,瘸着腿跑到了最里边,缩在床角。

    顾淮景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来。

    赵安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他这脚踢的吓了一跳,床脚的猫也抖了一抖,缩着身子不敢动。

    樱鱼和桃鱼很急,但是青兰和绿衣守在了门口,还关上了门,对着院中其他丫鬟轻轻摇了摇头。

    她们在侯爷身边很久了,侯爷什么样的人她们看不清,但总归不是个能违逆的人。如果贸然进去,反而会再惹怒侯爷。

    赵安玥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居然下意识自我反省了一下,想了想自己最近做的事情。

    前日两人还达成和解了,昨日她只参加了一个菊.花宴,顺便带回来一只猫,其他什么都没有做,她没惹到他啊。

    赵安玥于是便理直气壮道:“好端端的你踢我的门干什么?”

    顾淮景朝赵安玥一步一步逼近,眉眼深深。赵安玥气弱了几分,退后了几步。

    “顾淮景,你又是怎么回事?”赵安玥一脸无辜道,“我最近没惹你啊。”

    他停下脚步,和赵安玥隔着三步距离,垂下眼帘问道:“你和翰林院编修夫人说了什么?”

    赵安玥仔细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呀……”

    “你知道最近的传言都在说什么吗?”顾淮景望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被气笑了。

    赵安玥又仔细的想了想,昨日菊.花.宴上,编修夫人和她们说的。她们四人中,消息基本上都来自于编修夫人,她是最为清楚朝中各种后院小事情的,故而她道:“之前的状元郎,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话说这状元郎抛弃糟糠之妻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淮景很少生气,但娶了赵安玥之后,总是忍不住发脾气,特别是她这一副茫然和状况外的模样,格外想让人把她弄哭。

    他继续朝她走去,嘴角带着抹笑:“大婚后只同房一次?”

    赵安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眼睛眨了眨,想起来了。

    一个月之前,编修夫人第一次来侯府中找她,问过她,她当时也承认了。但她觉得承认也没什么,总不能撒谎吧?然后结合昨日宴会结束时姜佩绮说的那番‘刘姐姐人挺好,就是守不住秘密’这话,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刘姐姐把她的事情传出去了。

    退无可退,赵安玥的腿抵到了床边,她咬着唇,昂首挺胸道:“这…我又没有说错!她们问我,我总不能撒谎罢?”

    顾淮景停下脚步,离她很近:“她们问你就说?”

    “这也不是不能说……”赵安玥扭捏了一下,在大宴的时候,她的那些密友就会彼此讨论这些闺房中事,大祁的女眷圈子里,私底下说自己夫君的也不少,她还好了,就只提了几句,都没细说呢,昨日菊.花宴上,有家夫人描述的可详细了,说自己夫君如何勇猛如何厉害的……

    赵安玥看向顾淮景,一副‘你不懂,我这说的还是轻的’模样。

    顾淮景沉默了片刻,突然间一笑,伸手直接把赵安玥推在了床上。

    赵安玥愣了一下,就想爬起来,顾淮景已经压在了她身上,把她又重新压了下去。

    “也不是不能说?”他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听玥儿你这意思,你是在抱怨我只碰了你一次?”

    赵安玥赶紧摇头:“我没有!你别胡说!”

    “怕不是口是心非?”顾淮景低下头,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想要的话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身为夫君,这点我还是能满足你的,用不着旁敲侧击,传得流言四起。”

    赵安玥脸一红,曲起双腿就踢!

    顾淮景直接给按了回去,手从脸颊上来到下巴处,捏住,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顾淮景没有吻过她的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吻她的唇。

    赵安玥唇瓣柔软,带着甜,就像是她最爱吃的樱桃,肉.汁.丰.满,只消尝一口,果香四溢。

    他重重的啃.噬,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赵安玥呜呜呜的小声叫着,用尽力气的挣扎在顾淮景的压制下如同昨日那只被人拎在手里瑟瑟发抖的小黄猫。

    她的唇瓣被抵.开,顾淮景的舌尖探了进来,仿佛带着血.杀之气,在里头攻城略地,势头很猛。

    赵安玥形容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很不舒服,被扫过的地方发麻,麻后又带着一丝她羞于承认的欢.愉。

    她后知后觉,口腔都被人尝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张开牙齿就打算咬下去,顾淮景眼疾手快,扣住她的下颔骨,退了出来。

    顾淮景抬眼,看向后头。

    一只瘸了腿的小黄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停在旁边,凶悍的朝他喵了几声。

    这只猫,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他空出一只手,沉下脸色,伸手抓了过来,猫害怕的喵了好几声,小身子瑟瑟发抖。

    赵安玥连忙伸手就要抢,顾淮景抬高手臂,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抢夺。

    经过刚才那一吻,她的头发已经乱了,衣裳也不整齐,双脸微红,唇更是红的鲜明。

    他眼色微微一沉,压下心中腾起的欲.火,问:“这猫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