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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穆遥还是大吃一惊,一手把躲在他身后揉眼睛的小老头拍过去:“快去看看这小子!我说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风言滨连重金聘医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当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下手能不能有个轻重!”小老头忿忿拍开穆遥的手:“把我打死了你就自己看他吧!”

“都说够没有!”已坐在殷绪床边查看伤势的聂清林眉头紧锁,眼神冷冷往穆遥两人面上一扫,两人俱是头皮发麻,讪讪的收了声。

“这孩子真是命大!”小老头长吁一声,将把脉的手从殷绪腕上挪开,又嗅了嗅碗中剩余的药渣,这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致命伤三处,一是这处,”他点了点殷绪被层层布帛包住的左腕:“失血过多,现在还不能拆开,不过倒像是割腕留下的……听你们的描述,这位小哥也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啊?所幸血已经止住了,风家抓的药也多是补血益气的,再吃几副就没什么事了。”

“第二处就是这经脉。”小老头啧了一声:“本来自封内力已经够危险的了,还偏要封了内力再硬生生冲开,不是作死是什么!这样的损耗,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修复,至少三年内,别让这小子用内力!”

聂清林听着小老头侃侃而谈,面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此时恨不得把躺在床上这人揪下来狠狠揍一顿……等他醒了在说!聂清林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还有一处。”

他开口,声音冰窟窿般冒着寒意,小老头一哆嗦,还是说了下去:“其实这也正是老夫最疑惑的事,据你们所说这位小哥是从火里救出来的,可他却连一处烧伤都没有,且他的头部也没什么损伤,按理说早该醒了,可是……”他指了指殷绪:“他仍在昏迷中,而且完全不像昏迷了快半个月的人,面色红润,至少比被你们从家里提出来昼夜不分赶路的老头子我气色好多了。”

小老头一口气把话说完,已经有些气愤,显是想到了这几天赶路时的生不如死:“总之人没死,给他输点内力通通经脉也就没事了,反倒是老头子我得去好好补一觉,被你们这么一折腾,折寿啊!”

小老头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不懂尊老爱幼”之类的话,背着手踢门就走,速度快得让穆遥怀疑他是不是练过轻功。

“我输内力,你来护法。”聂清林不容置疑地将任务布置下去,便轻车熟路地扶殷绪坐起,一手搭在丹田处,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送进殷绪体内,因主人强行冲破而导致滞涩受损的经脉一点点畅通修复,聂清林拿开手之后,额上已有汗珠滑落。

“师兄!”聂清林正要替殷绪重新掖好被子,一声轻呼突然使他僵在了原地。

聂清林见他双眼并未睁开,额头上却忽然冒出一层细汗,知他只是在做梦,不过这已足够令他惊喜。得知殷绪遇险时的惊慌失措,连日赶路时的焦躁不安在这一声轻呼中平复,他复又在殷绪床边坐下,握住殷绪像是要抓住什么的手,轻声抚慰道:“我在。”

聂清林本意旨在安抚,没想到昏迷中的殷绪却越发闹腾起来,像是要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被聂清林按住后又不安分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活像个撒娇的熊孩子。穆遥偷偷往他们的方向瞄了一眼,心中讶异得很,这样的殷绪,纵然相识多年也未曾见过,可聂清林……这一套动作下来,实在是略流畅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