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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庭今日心情大好。

    因是手下传来喜讯,他们在苕华城中寻到了那位他找了许久的女祭司,银烛。

    在魔兵带领下,那个被遮住双目的银烛,终于站在到了神庭引以为傲的祈福塔顶端。当她睁开眼看到这位她别去了百年的魔界之王时,他正坐在宝座一侧,慵懒地靠在臂枕上,漠然看着自己。

    “许久不见,”银烛并未有任何意外与惊讶之色,相反她的脸上充斥着满怀期待的急切,“神庭。”

    “听说你与胤昭玩得很开心。”他的声音有些冷,正如这塔顶吹过的寒风,也正如往日他对她的那种态度。

    “怎么,男人的醋你也要吃?”银烛露出谑笑。

    “他如何我自然不关心。”他微微扯了扯眉梢,支颐着看她,“你深知那人是她心上之人,却用他去伤她……我自然是不能忍。”

    银烛眼中闪过一丝寒凉,顿了顿才继续道:“那还不是多亏了你所下的煞气之毒——难道你想让胤昭错手杀了她?”

    神庭未言语,而是缓缓起身,修长的白色长衫在微风中摇摆,直到他及近银烛身前,上下打量她同样的一身白,露出不屑:“我找了你数日。”

    银烛微微一嗤,凄楚地摇了摇头:“神庭,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血无情……”说话间,眼含泪意:“若不是为了开启万相镜,你恐怕此生都不会想起还有我这个人吧?”

    神庭忽地上前,一把捏住她的咽喉,发出尖锐低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正是你将万相镜偷给了那个女人,还隐去了它的行踪,令我无法寻回……也是你……在茗城他们二人落到幻境中之后,将他们困在其中整整一日!”

    银烛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两声,在他开始加大力道的手指间展开微笑:“是……又如何?”

    “你明知道那是他的阴谋。”眼看她的脸上已开始涨红,神庭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在感受到她快要气绝之际,才漫不经心地甩开手,唾弃白了一眼看向别处。

    银烛捂着胸口长长吸了几口气,没命咳了许久,才终于发出凄厉笑声:“神庭,那又如何,她宁可选择那个骗她险些丢了性命的胤昭,也没有选择从未伤过她的你!”随后又忽然停止笑声,在他耳边柔声挑衅:“不对,其实你伤她才最重——是你将那要命的一魄封印在她元神之中。若非如此,她又岂会被胤昭盯上,又岂会经历紫霄神雷那一遭?”

    神庭死咬着牙,须臾之后又缓缓松开,露出以往的魅惑:“罢了。”他向前迈出几步,望着脚下黑压压一片军队:“谁让她是魔界的希望呢?”

    ……

    茗城支撑双臂坐起,目瞪口呆看着面色暗灰、双目空洞无光、还止不住冒着汗珠的白玉尘,目光被掉在地上向外滴落水珠的葫芦吸引。她抬起双指探查,发觉自己身体之中,有两股不同于以往的力量正顺着奇经八脉缓慢游走,而周身虽不似往日那般孱弱,但犹觉沉重。

    她能清楚感受到这两股力量并不属于自己,她也未真正拿回自己的法力,却也不知白玉尘究竟又在自己的心头血中做了什么手脚,才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虚弱。

    茗城身后,云时的抵抗已渐入极限,她无暇多思,迅速凝起一团金光直推向白玉尘,待金光完全融入其身体时,又以真气点入身上几处穴位。才过须臾,白玉尘面上血色微起,气息也逐渐强劲起来。

    她唤回剑,腾身跃向即将对云时砸出致命一击的朱厌。天玺剑在她手中泛起五彩光晕,她周身卷起汹涌狂浪,并以万钧之力迅速将朱厌完全包围。

    云时一手支剑撑着跌坐的身体,一手捂着胸口,待吐出最后一口浓血后,吃力抬头望向那风起云涌的高处。昔日那剑影如虹、气势磅礴的身躯再度出现,茗城轻身躲开朱厌回身甩出的一掌,并在它屏息蓄力之际纵出天玺剑,剑锋穿过它合起的双手,似一簇冷光直冲进它的胸膛,炸开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