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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昭霁也有这种感觉。

    刚才,玉昭霁骑在骏马之上,走在军伍最前端时,有瞬间捕捉到那个打量他们的视线。

    但瞬间,那人就警觉地缩回去,没让玉昭霁捕捉到他的身份。

    玉昭霁起初认为打量他们的修士是出于鬼墟幻市的竞争目的,但逍遥王起初先让他们出城,再让他们留下来的举动,则说明此事并不简单。

    很大概率是,起初对方不想和他们搅合在一起——军伍这边明显已经成了玉昭霁的地盘,逍遥城则是逍遥王的地盘。

    在修士们不知道怎么反制鬼墟幻市之前,避免太多内耗,才是应该做的。

    玉昭霁轻点额头,但是……对方忽然下令要他们留下,这就奇怪了。

    要么对方掌握了鬼墟幻市的更多线索,要么对方则是想报私怨,若是想报私怨,则要么是对付他,要么是对付希衡。

    床帐中,玉昭霁站在床榻前,高大的身影牢牢遮住希衡,若隔着纱窗望去,他们二人犹如交颈。

    实际情况是,希衡端坐在床畔。

    她在空中以灵力画了一张简略地图,赫然是当初毒蛇林外和逍遥城的地图。

    希衡神色冷然,全然没有一点旖旎之色,她指着毒蛇林外的红点:“这个地方,正好是逍遥城可以辖制的范围。”

    “你还记得我们在鬼墟幻市中相认的第一夜吗?”希衡道,“当时外面进来一个假装成士兵的修士探子,那个探子的言谈举止,给我一种莫名熟悉之感。”

    “之后几天我特意观察过,军中少了这样一号人,说明这位修士查探了我们的情况便离开。”

    “他能离开去哪儿来呢?”希衡的手指移到空中地图、逍遥城的位置。

    “只能是这里。”希衡道,“否则,逍遥王哪怕有再多算计,也不敢同时对上你我二人,只能是这名修士给他传递了你我不合的信息,也暴露了我的身份。”

    玉昭霁认可希衡的话。

    他又想到什么,眸子里的星光荡漾开,就像明明灭灭的水光。

    玉昭霁道:“希衡,这事情就奇了,当时我们来到鬼墟幻市,修为被封、法宝也没有,那名修士是怎么和逍遥王联系上的呢?”

    他明明是在微笑,眼底却没有一点儿笑意:“看来,鬼墟幻市在帮助他。”

    希衡和玉昭霁都见怪不怪,鬼墟幻市明显在制约他们。

    如果在“相对公正”的情况下,给希衡和玉昭霁的仇人一些便利,就是最好的借刀杀人之法。

    逍遥王坐拥一座城邦,在人生的赌局里,他是天生的赢家。

    玉昭霁和希衡理清如今的敌人:鬼墟幻市、逍遥王及帮手。

    他们如今现有的东西:军伍中那些容易叛变的修士、自身金丹修为、魔臣。

    理清楚思绪后,希衡道:“军伍中尚存的修士虽然比前几日死的那些明智,但如果逍遥王势大,真要杀我们,拿出他身为逍遥王的权和宝物,他们随时会倒戈。所以,我们现在不该再延续前几日表面的反目成仇,而该让他们知道,你我二人早就联手。”

    这就如同天平,逍遥王在一头,玉昭霁希衡又在另一头。

    他们最好在自己的天平那端不断加码,才能遏制逍遥王可能的“挖墙脚”

    玉昭霁深谙权术之道,早想到这一点,令他侧目的是,希衡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一点。

    玉昭霁道:“希衡,原来你也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既然你知道这些倾轧手段,为何还会容忍玄清宗?”玉昭霁道,“这些年你声名鹊起,修真界知你,而不知玄清宗宗主,为了遏制你,他故意分化你和其余真君,你是一派,其余真君又是一派。”

    “孤原本以为你是醉心剑术,不懂这些权术上的弯弯绕绕,如今看来,你懂。”

    希衡若是不懂,又怎么会在知晓逍遥王是敌人的那刻,就想到如何绑住军伍中的修士们?

    玉昭霁询问:“你为何不离开玄清宗?”

    这一点,也是希衡曾问过自己的。

    别提她曾白骨含冤,躺在地下三年,就提玄清宗宗主以前那些手段,希衡也早就知晓。

    她抬眸,在玉昭霁锐利的眸光面前,没有用多么高尚的话语来装饰自己,只道:“因为此时不是离开之机。”

    “我若无缘无故脱离玄清宗,来日,玄清宗若有法宝被盗、若有弟子被杀,一旦出现任何疑云,此事都将和我联系在一起,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些事。”

    “所以,我需要等一个机会,或者创造一个机会。”

    等那个机会来临,希衡就是真正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修为高,本就不需要任何宗门的庇佑,也不贪图宗门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