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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还跟我这般客气么?只要知意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好的,对我来说便是最好的。”沈知韵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此时此刻到底有多苦。

    傅伯韬又重新看向沈知意,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眸中划过一抹悲伤,然后无助地说道:“知韵,人真的很贪心,我和迎春没孩子的时候,我特别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现在一日日瞧着这个孩子把她折磨成这样,现下又有些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知韵闻言一惊,傅伯韬对子嗣向来不强求,却也是个看重子嗣的人,如今因着心疼知意去能这般想,却还是柔声安慰道:“国主怎么能这般想?知意打小体弱,这个孩子是她喝下了多少苦药换回来的,不管过程有多么辛苦,我想知意的心里都是高兴的。”

    听着沈知韵的话,傅伯韬摩挲着沈知意瘦骨嶙峋的小臂,心疼地说道:“唉,可是你看这个孩子把她折腾的。”

    沈知韵望向床上的女子,她脸色苍白,时不时因着身子不适而紧皱一下眉头,浑身上下,除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一点都看不出孕妇该有的丰腴,说道:知意这几日,看着似是又清减了些。”

    “是啊。”傅伯韬点了点头,他一边抬手小心翼翼地抚平了沈知意刚刚紧皱的眉心,一边轻声安慰着,一副对待至宝的模样。想到眼前的男人从未这般将自己捧在手心里,沈知韵便悄悄转过了身去,不叫人看见她渐渐红了的眼眶。

    第二天早上。

    沈知意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瞧见傅伯韬趴在床头睡得正香,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却不曾想还是惊醒了他。

    “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不适?”傅伯韬坐直了身子,伸了伸懒腰,柔声问道。

    沈知意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了。”抬眸向屋内看去,发现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便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却被傅伯韬立马阻止到:“快躺好,吴彤说你这几日都要卧床阳台,别乱动。”

    沈知意听了傅伯韬的话,想起太医昨日里交待给她的那些话,便乖乖地躺了回去。

    傅伯韬转身,沈知意以为他要走,伸手拉住他的一脚说道:“策安,你先别走,我有话,想告诉你。”

    “我不走,我就是去叫人传膳。既然你有话要说,那我先听你说完。”傅伯韬耐心地说道。

    “策安,齐家的事情我也听多了,你能放过齐家的女人和孩子吗?”因着周身实在没力气,傅伯韬慢悠悠地说着,她知道自己想的很狭隘,外面的波诡云谲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是她还是说道:“他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不想让他背太多的血债。”

    闻言,傅伯韬眉头紧蹙,不悦地说道:“不是让你只管好自己的身子,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管吗?”

    沈知意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水意,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还是缓缓说道:“策安,你要南下我不管,你要一统华夏,那是你一直以来的抱负,我不会也不能阻止,可是,就这一次,就全当是为了这个孩子,不要对齐家赶尽杀绝好不好?”

    沈知意拉着傅伯韬的手,继续说道:“就别再让这双手染上更多无辜的血了,好吗?”

    “放过他们?迎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日后这些孩子里头出一个像魏明勋那样的人,他是不是会放过我,会不会放过咱们的孩子,会不会到时候大晟的下场如如今的大梁一样。”

    “这......”沈知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知道傅伯韬说的才是真的,可她真的不想看到齐家那么多的人因自己丧命,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迎春,你不要多想,这次我不愿答应齐家的联姻,也并不是全部是因为你,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蔑视王权,那么我就不得不除掉他们。不过我答应你,我可是不杀了齐家的女人和孩子,但是他们也不能留在都城了,我可以将他们流放,到时候就听天由命吧。”

    沈知意知道,这已经是傅伯韬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便也不好多说,只任由傅伯韬将自己搂在怀里,轻声地哄着。

    没过多久,双儿便和宫人们捧着早膳进来了,沈知意虽然吃不下,可是就着傅伯韬的手,也吃下了些许。

    等到吴彤进来请了平安脉,傅伯韬又叮嘱了她们嘱咐二人几句后,才带着李德茂匆匆赶回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