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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单薄瘦弱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月儿拿出所有的积蓄给玉娇办了丧事,将她葬在燕婆婆的旁边。

    她一身素衣蹲在墓前,点好一对白蜡烛,摆好两三样点心贡品,双眼红肿地烧着纸。

    “玉娇,你跟燕婆婆在一起,她会照顾你的,她是个好人。燕婆婆,玉娇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在这里陪你,你也要与她好好相处,她爱哭,你莫要像骂我那样骂她......”

    如此碎碎念着,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月儿提着篮子晃晃荡荡回到家里。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

    “哎...我这短短两年,就葬了两人了。”

    她走到床边,看到玉娇的包袱,想起她的叮咛,不禁又流下泪来。

    拿出那枚蝴蝶簪子捏在手里。

    不日便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锁了绣坊的门,去码头坐船。

    要去完成玉娇的遗愿。

    月儿身体好,坐船一点也不晕,几日里加快行程便到了玉娇的外祖家。

    听玉娇说如今外祖已经过世,是舅舅接掌了房产,但站在这高墙大门外还是忍不住一阵惊讶。

    这么大的门!

    这么高的墙!

    这比她们那最富的王员外的宅子还要大上许多。

    只听玉娇说她家境殷实,没想到竟是这般豪富之家,是个千金小姐啊!

    月儿吞了口口水,走上前叩响了门环。

    片刻

    月儿拘谨地坐在偏厅。

    一个丫鬟来给她上了杯茶。

    她打量着这油光水亮的朱漆木椅,这丝绣软枕、这青花瓷杯和描彩花瓶。

    还有刚才一路进来的假山石桥,真是大开眼界。

    如果在这里住上几日,怕是神仙日子吧。

    月儿正四处打量着,一位老爷携夫人从门外进来。

    一见她,便连忙抹起眼泪来,老爷问道:“听说我姐姐是前不久才没的?”

    月儿见到两人有些紧张,急忙从包袱里拿出蝴蝶簪子。

    老爷一见簪子,就激动地一把夺了过去,大声哭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我姐姐在家时戴的簪子!

    我苦命的姐姐啊,你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啊——

    那个杀千刀的钟长兴居然如此对你!

    当初真是爹娘看走了眼,被他这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给骗了,才将你嫁与他受苦啊...啊...啊...”

    舅父拉着月儿的手哭道:“苦命的孩子,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我家,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舅父定不让你再受委屈了。”

    月儿想着,玉娇之前已叫自己帮她寄了信给舅父,想是舅父都了解了,只是将自己当成了玉娇。

    正插不上嘴澄清,舅母已叫了个丫鬟来:“快带表小姐去房里休息。”

    转头对舅父说道:“你也别哭了,现下玉娇已到了,几日舟车劳顿,先让她去休息吧。”

    舅父哭着点点头,对她说:“孩子,先下去休息吧啊。”

    月儿正累得浑身酸痛,巴不得有个干净地方可以睡一觉,此时有个现成的地方,便跟着丫鬟出去了。

    随着丫鬟进了一间客房,干净整洁,又漂亮豪华,比她家整个屋子都大呢,高兴地放下包袱四周看着。

    丫鬟打了盆水来给她洗脸,还拿了干净的衣服来给她换上。

    月儿换了衣服走到榻前,摸了摸绵软的锦榻,舒服极了。

    丫鬟说着:“表小姐,您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拿些饭菜来。”

    月儿高兴的应着:“哎,谢谢姐姐。”

    丫鬟笑着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不一会儿,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表小姐,吃饭了。表小...”

    话没说完,丫鬟转头看见月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的出这小姑娘一身风尘仆仆,定是累坏了。

    便将饭菜放在桌上,过去帮她脱了一双沾满泥泞的鞋子。

    皱了皱眉头,嫌弃的用两指捏着提到外头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