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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悻悻地吩咐伙计道:“把这个疯女人拖到街上去。”

    “她这个样子,像死人差不多……”伙计上前看了一下道。

    “那就扔到坟地喂野狗去。”他不耐烦的道,兴冲冲地出门,往县衙赶去。

    能抓住魏国小王子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对于举报人,肯定有一大笔银子奖赐。

    雕阴县令接到了掌柜的报告也是十分的亢奋。

    但是,掌柜不清楚马车去了那里。县令判断,小王子她们应该是回魏国去,传令衙役分别往壶口关渡口和新田城方向追击,同时命人向郡衙报告。

    此时,白莹正赶着马车走在路上,一边赶车一边把看见旻蕸的事告诉了翟婵。

    翟婵对旻蕸一直充满了恨意,闻听她在雕阴顿时火上心头,起了杀意。他吩咐白莹道:“我们回去。”

    白莹楞了,很疑惑:“回去?回哪里?”

    翟婵恨恨地道:“回雕阴,找一家院子住下来。你看着,旻蕸晚上一定会偷摸着来投毒,我们这次一定要杀了她,不能让她再祸害人了。”

    白莹想起了旻蕸的歹毒禁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立刻将马车调了一个头,回到了雕阴城外,进了一个村子,开始找能够出租的院子。

    刚在租下的院子安顿好,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踏踏”地跑过。白莹开门张了一眼,是一群秦国县衙捕快骑着马匆匆在路上狂奔,扬起了好大一片黄尘。

    她赶紧关上了院门,回了屋子。

    “没事,是一群过路的衙役。”她朝翟婵和无忌道。看无忌忐忑不安的样子,她很想安慰他,只是苦于没有适当话,只能搂着他亲了一下。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衙役是奉县令的命令在追捕她们。

    所以,浑然不知的她,安心地做起饭、为翟婵煎药,自顾忙去了。

    夜晚,翟婵和白莹悄悄地躲在了院子水井旁边,准备抓捕来投毒的旻蕸。

    旻蕸现在弱不禁风,没有其他杀人的手段。而且,她已经屡屡投毒了,翟婵坚信,这次她一定会按葫芦画瓢,再来一次的。

    但是,一个晚上过去,天亮了,她没有出现。

    白莹以为她从善了,没有了害人之心,对翟婵道:“姐,赤山君早就完蛋了,或许她也金盆洗手,从善如流,不再投毒了。”

    翟婵冷冷一笑:“狗改不了吃屎!”

    时间过得很慢,总算熬到天又黑了下来,翟婵和白莹又在水井边躲了起来。

    夜半的时候,旻蕸来了。她用匕首将门栓挑开,朝院子里探头探脑地观察一番后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然后蹲在院墙黑暗处,又朝院子四处鬼鬼祟祟地察看了一番。

    白莹气极了,这个旻蕸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瞅着翟婵凶狠地瞪着旻蕸,她恐惧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院子里很静,旻蕸笑了,翟婵她们看起来都睡着了。掌柜的虽然甩了自己去领赏钱了。但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她判断无忌他们应该在某个院子里隐居了下来。她只要毒死了他们,凭着尸体一样能得到赏赐。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井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然后借着月光解起布包上的绳结……就在这时,翟婵的身影迅速地从她身后窜了上来,一棒子砸在了她脑勺上。她哼都没哼一下,软绵绵地倒在了井边。

    白莹点起了一盏油灯。

    翟婵从旻蕸的手里拿过布包,借着油灯细细看了一下布包上的字,愤愤地道:“哼,果然是砒霜啊……”

    白莹惊得说不出话来:“嗬呦!那么一大包啊!这……这是要毒死我们几回啊?”

    “妹子,不说了,先把她捆起来。”翟婵冷冷地道。

    “哦。”她答应着,却束手无策:“这……怎么捆啊?”

    “把绳子给我,我来……”翟婵吩咐道。

    她把旻蕸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然后朝她脸上泼了一盆井水。

    旻蕸幽幽地地睁开了眼睛,楞了一会,忽然笑着大叫起来:“我是娘娘!我是娘娘!你怎么敢捆我?”

    “住口!”翟婵恨死了她,愤怒地刮了她一个大耳光。

    “我就是娘娘,是当今大王封的……是娘娘,快放开我,我绕你不死……”旻蕸全然没了惊恐,大言不惭。

    “你这个毒蝎心肠的恶女,梦还未醒啊?上次无忌出事你就该死了,却死不悔改。”翟婵撕扯下旻蕸袄袍的衣襟一块布塞进了旻蕸嘴里,厌恶地道:“下辈子别这么做恶,老老实实地做人,妃子梦不是你这种恶人能做的!”

    她拿过白莹手中铁锹,在靠院墙的地方挖了一个窄窄的深坑,然后把旻蕸往坑边拖。旻蕸好像醒悟了,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挣扎着,嘴里呜呜地直叫,拼命地摇晃着头,散发盖住了眼睛,露出莹莹的泪光。

    翟婵强行地把她拖到坑边,将她的头冲坑底推了下去,然后把砒霜也丢了坑中。

    她没有理会旻蕸徒劳乱登的双腿,一锹一锹地开始填土。

    她满怀愤怒,一锹一锹的泥土一股脑地往坑里砸。现在无忌已经失去王子地位、禁卫军还在一路追杀,与其说她是在填埋旻蕸,还不如说是她在埋葬自己的梦想。

    “姐,有土包,人家会怀疑的。”白莹胆战心惊从翟婵手里夺过铁锹,看着坑里的旻蕸提醒翟婵道。

    所积郁下的恶气总算宣发了一点,翟婵也累了。她停下了手,想了一下:“那就把土堆在院子门后面去。这个院子不会马上有人入住的,我们不是租了一年么?没事的。”

    “哦。你进屋歇着吧,接下来我来干。”白莹把油灯递给翟婵,接过铁锹,把一旁隆起的土往院子门后面送去。

    翟婵出了一口恶气后,感觉累坏了,听白莹这么一说,嘴里嘟囔一句“就劳累你了”,把油灯放在井栏上,回屋守着无忌睡觉去了。

    就剩下白莹一个人,她瞪着土坑里使劲蹬腿挣扎的旻蕸咬紧了牙关,继续往坑里填土。可是,填着填着,她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干脆放下了铁锹。

    在赤山君府她们亲如姐妹,就这么埋了旻蕸,她于心不忍。

    忍不住,她开始往坑外扒拉起黄土,把旻蕸从坑里拉扯了出来。

    她已经昏迷了。但是气息尚存。于是白莹驮起她,朝院子外面跑去。

    累得气喘吁吁,来到一个沟底,她放下了旻蕸。

    她已经醒了,迷惘地瞅着白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