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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婵很是感动翟畅的话,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道:“畅哥……不说了,我走了……”

    “不行!”翟畅起身拦住了她,不满地道:“你把话说清楚了,谁在这么咒你?”

    “是我说的。”毕煌不急不躁地开了腔,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么?街上那些海捕文书是假的么?”

    翟畅惊楞了,瞅着毕煌半晌说不出话来。

    翟婵压低声音对毕氏吼道:“娘,走啦。”

    她很失望,人心叵测,连自己的舅舅都这么势利,草州城根本就不应该来。

    翟畅很气愤,愠怒地盯着毕煌道:“舅舅,过河拆桥啊?做人不能这个样子的!想想你这个茶庄是这么到手的?你家的两个大院子是怎么盘下来的?你的那几个儿子何德何能能置下那么多的地?屁!没有婵妹,毕家还不是穷光蛋一个?现在说是丧门星了?当初是谁把手伸得老长的啊?”

    或许在夏季牧场丢了骨气的缘故,当着翟婵的面,翟畅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毕煌身上。

    轮到毕煌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了,他尴尬地蠕动着嘴,好半天才讪讪地挤出了声音:“我……我就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翟畅非常愤怒地呛他道:“就不该说!”

    毕煌黑着脸不吱声了。

    “婵妹,坐啊。”翟畅抓着翟婵的胳膊将她往蒲团上摁。

    翟婵委屈地抹了一把泪水,跪坐下了。

    见翟婵坐下,毕氏也跪在蒲团上坐下了。

    “婵妹,准备在草州城住下么?”见翟婵不开心,翟畅寻找话问道。

    “不,不住,姬遫太子让我带无忌回魏国,我们是特地绕路来看姥姥的。”翟婵无精打采地道。

    太子让翟婵母子回魏国?毕煌自己知道姬遫在郁郅,听翟婵这么说,突然察觉先前对翟婵说的话和对翟婵的态度冒失了,如醍醐灌顶,他额头上瞬时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瞅着翟婵怀里的无忌……陡然间感觉无忌看他的目光很威严,气场很强大。

    他后悔了,真不该对翟婵说那些撇清自己的话。他后悔先前对翟婵的不敬,担忧无忌对他心怀不满,顿时惴惴不安起来,立刻换上了一副媚笑,谄媚地对翟婵道:“瞧这孩子,冰清玉洁,神采焕发,性情仁和宽厚,颇有王家风范呵!来,舅爷爷抱抱。”

    翟婵将无忌给他抱,无忌嫌他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冷着脸,双手一动也没有动。

    “快呀,叫舅老爷。”翟婵将他硬塞给了毕煌。

    毕煌终于抱到了他。但是,无忌把脸扭向了翟婵,冷冷的就是不去看毕煌。

    毕氏的心事不在无忌身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口问道:“哥,茶庄里就你一个人啊?”

    “是,娘他们都在家里呐。我若不是守茶庄,早就回家去了。”毕煌小心翼翼地看着无忌,嘴里答道。

    他不在意无忌不待见他的神情,满脸虔诚地地看着无忌道:“唉,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登上王位的命哦……”

    沉默了一会,他这才想起一个重要事情,问道:“哎,你们吃了吗?肚子饿的话,我这儿有窝头……”

    “我们吃了。这次回来就是看看你们。怕被邻居告密,晚上才到茶庄来找你。”毕氏很激动,瞅着毕煌道:“哥,你抽空把娘带过来,我们见见。”

    毕煌叹了一口气道:“行是行。但是,现在城里很乱,一般人都不出门了。这档口让她来茶庄恐怕太扎眼。过几天吧?等事态稳下来了,我马上接她过来见无忌……还有你们。好吧?”

    毕氏禁不住擦了一把泪水,看了一眼翟婵道:“我们也不知道能呆多久……”

    “没事,娘,至少要等把土匪打跑才能走。你没看见吗,城里都戒严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再说,万一撞上土匪也很危险的。”翟婵安慰毕氏道。

    “是,不急的,住下再说吧。”毕煌顺着翟婵的话道:“好在茶庄够宽敞。”

    “不啦,”翟婵一口拒绝了,讪讪地道:“就不给舅舅惹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毕氏打断了她的话,随即记起刚才毕煌所指责翟婵的话,她闭嘴了。

    “还在生舅舅的气么?”毕煌冷脸看着翟婵,瞪起眼睛道:“舅舅还不能说你两句了?舅舅也是担心你……”

    看来毕煌是真心要留她们住下,翟婵犹豫了。

    无忌很不乐意住在茶庄里。一方面是不相信毕煌的人品。另一方面,城外土匪踪迹不明,城内义渠义渠军与衙役四处乱窜,万一翟婵的行踪被举报道衙门,就会如毕煌所说,衙役是一定会抓翟婵邀功的,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就太糟糕了。人心叵测,连毕煌这样的亲戚都在规避凶险,自己更没必要留在为人熟知的环境,陌生才是最稳妥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翟婵有点莫名其妙,瞅着他一脸的懵逼,问道:“宝贝,怎么了呀?”

    他还是咿呀呀地叫,随后干脆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