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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婵为去草州城做了精心准备。她穿了一件衫袄,下身着裹以布裙,坐在车辕上倒也利落。

    风很大,翟婵用一条纱巾把头裹了起来。

    白莹抱着无忌忙着把翟婵她们的被服、包裹什么的往车厢里搬。

    翟婵瞅着她笑道:“行了,你就别拿东西了,把无忌给我,你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白莹开心地笑:“我没什么东西,就是两件换洗的衣服。我去拿……”

    毕氏抱着无忌坐进了车厢,白莹提着自己的包袱随毕氏进了车厢。

    白莹进了车厢以后,无忌立刻开心地楼住了她脖子,就怕她跑了。

    翟婵也很开心,撩起门帘对白莹笑道:“妹子,你脸上的伤太显眼了,用头巾扎一下吧,省得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虐待你呐。”

    “哦,我知道了,有人的时候我躲在车里就是了……”她嘻嘻地笑道。

    “驾!”翟婵放下车厢帘子,转身一声吆喝,栗色马起步了。

    天色已经大亮,风一阵阵地吹了起来。马车从街市穿过,见一些食铺已经在营业,她们在食铺吃了早餐,又买了许多馅饼带着。

    太阳跃上了山岗,除了打更的衙役,街上的人并不多,几乎就没有出城的人。翟婵催马朝东门奔去。

    临近城门,远远的看见一个在城垛口的县尉在冲她大叫,示意她停车。

    她看见了,没有理会他,想装聋作哑地一走了之。但是,马车刚到城门前,守城门的衙役就冲了过来,刀架在了翟婵面前。她惊了一跳,无奈地勒住了马。

    “把她抓起来!”县尉下了城墙,急步冲到了城门前,远远的就气势汹汹地吆喝起来。

    拦住马车的衙役赶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栗色马的缰绳。

    白莹不明就里,掀起车厢边上的窗帘,正瞥见城门边上一溜摆地摊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旻蕸。她非常愤怒,咬牙切齿地在毕氏耳边悄声道:“奶奶,那个害人精,旻蕸,在那边呐。”

    “在哪?”毕氏愤恨地撩起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哪有旻蕸的影子?

    白莹很纳闷,嘴里嘀咕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刚才还在那儿呢。”

    外面,县尉疾步往翟婵面前走来,满脸的怒容。

    他还没走近,翟婵已经解开了头上的纱巾,朝他露出了微笑。她认出这个县尉是以前常出入郁郅城翟家喝酒的人,当时是一个衙役,是追求她的人之一。

    她跳下了车辕,两个衙役不由分说,立刻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急匆匆上前的县尉也已经认出了翟婵,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跤。站定后稳了稳神,朝翟婵作了一个大诺,刚要开口,翟婵先笑道:“孟哥,别来无恙?”

    他惶惶地笑,非常尴尬,这才发觉衙役依然把刀架在翟婵脖子上,顿时大怒道:“混蛋,谁让你们抄刀的?”

    俩衙役喏喏地收刀,退到城门边上去了。

    看着衙役沮丧地退到城门下,翟婵问道:“孟哥。你怎么在这儿?”

    “婵妹妹……我受郡守的命令,召集城里的人准备防备土匪袭击仙池城。”孟副见翟婵一脸的心平气和,也就平下心来,很意外看着翟婵,问道:“你不是进魏国王宫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嘘……”翟婵竖起手指吹了一下,看了一眼城门周边,道:“别乱嚷嚷,泄露了我踪迹。拦我什么事?”

    “我……我接到一个女人报告,说她是客栈的小二,看见一个逃犯要出城……”孟县尉解释道。

    忽然他意识到了中计了,额头瞬间支出了细密的汗珠。

    翟婵立刻明白了,愤愤地道:“那个女人是土匪的细作,是进城来刺探消息的,一直盯着我想抢劫我,被我发觉,差点被我砍了,她对我是怀恨在心啊。再见到那个女人,直接就杀了,你就是大功一件,义渠宫廷一定会奖赏你。”

    见翟婵如此的恼怒,孟县尉很是意外。翟婵以往是个不轻易动怒的人,看来嫁给魏国太子以后脾气大涨啊。

    无忌也察觉到了翟婵口吻中的怒气,担心她会要求孟县尉去抓捕旻蕸。如此,耽误行程不说,很可能给细作留下害死她们的机会。他急了,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人让白莹莫名其妙,更让翟婵心烦意乱。

    “是,我懂了,饶不了她。”哭声也让孟县尉惶恐,他非常痛恨那个让他陷落尴尬的女人。见翟婵开口就将朝廷挂在嘴上,感觉自己与翟婵的关系非以往可比,他急忙表示道:“一会我就去搜铺她。跑不了她的。”

    “那就好。”翟婵沉吟了一会,感觉还是要尽快离开此地为好,于是朝孟县尉笑了一下道:“我就走了。”

    孟县尉由于唐突地拦截了翟婵,心中忐忑,深感自己鲁莽,忍不住堆上笑脸讨好与翟婵道:“……婵妹,你这是要出城么?很危险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去与姬遫太子汇合么?”

    翟婵未置是否,看着他问道:“你到这儿是……”

    孟县尉恍惚地瞅着翟婵悄声道:“姬遫太子没有提起么?义渠相国狄艽邀魏国相国姬遫狩猎于郁郅郡,哪想到正碰上子午岭上的土匪下山抢掠,有一千多号人马呐,声势浩大。狄艽担心土匪势头凶猛,下令周边城池召集民众扑杀土匪。现在大多数城池已经紧闭城门,高度戒备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关心这个干啥?”翟婵很震惊,姬圉竟然在郁郅?脸上却装起淡然的样子,不屑地看着他道:“我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姬遫出现在义渠,不可能仅仅是来狩猎的,一定是来寻找自己和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