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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举例子,臣没有挪揄殿下的意思……”楼庳也笑了起来道:“臣判断,这样不思进取,用不了几年,义渠恐将有变。”

    姬遫作揖道:“孤明白先生的用意,义渠就是孤的一面镜子。先生虽然号称商人,对于政局的眼光远胜于商啊!在孤这儿做一个门客……太屈才了。孤决定了,一俟孤继承王位,孤一定将先生带在身边,好时刻聆听先生教诲……”

    “谢殿下的器重。”楼庳鞠躬作揖道:“遇上明主亦是臣的荣幸。臣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先生刚才说的,孤已经了然于胸。哎呀,我们的话题太严肃了,说一点轻松的话题吧。孤听说,义渠国君弟弟狄艽与孤一样很喜欢勾栏听曲?”

    楼庳笑道:“狄艽除了美酒和抱女人,对社稷、军事等等从来就不上心……”

    石颇笑道:“是啊。可惜,义渠是苦寒之地,没有咸阳或者像大梁城这样的风雅的场所,姑娘们快人快语、活泼大胆,却没有都城乐女那般含蓄……不过,很对狄相国的胃口。”

    “说起与人打交道,说真的,那是孤的强项。孤不是小瞧你们老家那个狄相国,他就是个老土鳖,就知道喝酒、啃乐女,没有一点调情,孤欣赏不了他的粗俗……”姬遫笑吟吟地讪笑道:“狄艽那个……就像先生说的,他这人脾气张扬,除了美酒和抱女人,对社稷、军事等等从来就不上心,名义是国相,其实与他哥哥一样就知道玩女人,从这一点来说,孤甘拜下风……”

    “太子殿下就别逗了。这天下最风流倜傥的人不就是殿下么?什么时候让贤给狄艽了?不过,狄艽最擅长的是狩猎。这一点,他可能比殿下强了不少……”楼庳笑了起来,似乎不相信姬遫的话。

    “狩猎这种事也是玩,有机会孤可以与他比试一下。

    再说,孤虽然风流倜傥,却不是个浑浑噩噩的人。孤就不信,孤多年来一直坚持习武就白练了?”

    “是,殿下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放眼天下,一个大将军也不过如此。我敢说,在我们魏国,有殿下在,谁敢担当大将军?”石颇附和姬遫的话道,说着笑了起来:“殿下有这般傲视群雄的豪迈、更具儒雅潇洒的气质,一般人谁比的了?”

    楼庳频频地点头应和石颇,附着他的话道:“是的,确实如此。殿下忧国忧民,心系社稷,不是纨绔弟子所能比的。魏国将来在殿下的掌控下一定会飞黄腾达。”说着,楼庳的脸沉了下来,严肃地对姬遫道:“但是,各诸侯都养了不少仁人志士、其中不乏目光锐利者,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一定会处心积虑地设法插手魏国朝政,打压魏国的崛起。而最简便的手段便是朝殿下和殿下的家人下黑手,扰乱魏国宫廷运转,使殿下无暇顾及诸侯国争霸。

    从这个角度看,夏季牧场被袭切合了他们的目的。殿下担忧魏国宫廷有细作渗入不应该是空穴来风吧?

    嗯,从这个角度说,翟婵母子流落在宫外也非良策。臣以为,既然吾王禁足了緈王后,翟婵母子也就安全了,还是让她们回王宫为好,宫里要比义渠安全多了,殿下也能安心应对诸侯争霸。

    总之,在魏国崛起的路上,殿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姬遫没有搭理翟婵母子回宫的话题,那是他心里的绝对秘密。却对楼庳再一次说“小心小心再小心”,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道:“先生不必草木皆兵,你看我身后的这些人……”他指了一下屴默、塚丘和鹫烈,道:“那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

    楼庳楞了一下,对姬遫没有搭理他的关切很失望,嘴里假惺惺地补充道:“臣就是担忧殿下对自己安全不上心。请殿下谨记,殿下和家人的安危系着魏国的未来,容不得半点的疏忽和大意。”

    姬遫躬腰作揖,呵呵笑道:“先生请放心。”

    楼庳无奈的回礼作揖,不再说什么了。他察觉道姬遫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很难灌输观点给他,只有暗示,然后转化为他自己认定的办法他才会去推行。

    于是,他作揖告辞,回敞厅去了。

    转眼,一个夏季过去了。这一年秦、韩、魏、齐四国联合攻打楚国,大败楚国,杀了楚国大将唐昧。

    消息传到大梁,姬遫很是兴奋。这是几年来,魏国难得获胜的一场战争。

    不过,魏国宫廷一直却风平浪静,姬遫没有收到单颖一丁点发现有人关注姬遫动向的报告。这让姬遫无比的郁闷:这个幕后指使人就这么遁入地下去了?

    这天,姬遫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山国的信,询问来访的客人怎么还没有到?

    姬遫顿时心烦意乱,难道翟婵母子还在郁郅?

    他很惦记翟婵和孩子的去向,没有在中山国出现,难道没有离开郁郅,或者去了北屈?

    他的心悬了起来,翟婵母子不会出事了吧?

    他把石颇找来,喝退了太监,悄声对告诉他道:“翟婵失踪了,没有出现在她应该去的地方,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颇一下子懵逼了,翟婵失踪了?这意味着他对姬遫说的话都不是真的。这下,他张口结舌,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看姬遫看着自己的表情似乎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他心稍安,可还是“呯呯”乱跳。

    翟婵没有去姬遫安排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呢?

    自矶锐明确细作黑鸩藏身王宫后,姬遫当机立断,立刻让石颇赶去了郁郅城,逼翟婵离开郁郅城,逃往中山国。中山国距离大梁非常遥远,姬遫在哪里根基深厚,无忌藏身在那儿外人是很难追踪的。

    计划虽然一波三折,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石颇成功地将翟婵恐吓、驱赶出了郁郅城老家,让暗杀翟婵的人扑了一个空。

    麻烦的事,那些要杀翟婵的人所使用的重箭的魏国生产的,一眼看去,杀手似乎来自魏国。但是,他确信,这些谋杀一定来自秦国的阴谋,就是要搞乱魏国宫廷。

    他依然采取了隐忍不发的手段来维护魏国的稳定。

    他确信,秦国已经针对魏国韬光养晦策略实施一系列的破坏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