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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青很为乌鸦的处境担忧,瞅着他问道:“那么,夜莺知道你是衙门捕头么?”

    “不可能,我自从来洛邑蛰伏,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职业,也没有在大家面前穿过衙门的服饰,没人知道我在衙门当差。”他一口否定,很自信。

    子青疑虑地瞅了他一会,很怀疑他的自信:“乌鸦,惊蝉已经察觉夜莺小组内部对执行单线联系、不准横向联系的规定执行不力。他一直担心,秦国和魏国会利用夜莺小组这个缝隙,分裂、打击夜莺小组。但是,他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乌鸦你作为一名老资格的墨色联盟,竟然会私下与其他小组成员见面,太没有纪律约束的观念,太缺乏警惕性了。”

    乌鸦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子青看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话题集中在了具体事情上:“你肯定夜莺不知道你的职业和寓所地址么?”

    他想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我肯定,我从没有向任何成员透露过自己的职业和寓所。”

    子青想了一下,既然乌鸦与老雕关系不好,老雕是不会知道乌鸦的联系渠道的,便点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你就不必急着搬离寓所了,捕头也可以继续干一阵子。但是,一定要万分警惕,坡赛街一带就不要再去了,发现情况不对必须立刻转移,不要回衙门捕房也不要回家。”

    “知道了。”他忐忑地点点头。

    交待完乌鸦后子青就走了,回了风采画铺。

    菟绒的出现让他心烦意乱,对她的疑窦又增加了一层。枉自己对她痴情了,果真人心隔肚皮啊!

    感觉应该先与老雕好好谈一谈,他这样四处联络夜莺小组成员的行为是违反夜莺小组不准横向联系规定的,应该受到惩处。但是,若老雕是羽觞,自己联络他,很可能会落入间谍所的陷井,他犹豫了。

    或许,应该先与夜莺谈谈?可以单刀直入问她:与老雕有联系么?怎么就找到了乌鸦?

    天黑以后,他往菟绒的寓所死信箱放了一张绢帛,约她见面。

    翌日上午巳时,他们在霞光街经典茶铺见面。

    他先点好了两碗茶,很快,菟绒就赶来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去哪里了?”她刚一坐下便急切地问道。

    “我陪惊蝉回赵国墨色联盟总部了。我们的信鸽被间谍所破获了,惊蝉感觉有暴露的危险,就回赵国避了一阵,顺带着带回新的信鸽。”他笑道:“由于惊蝉在晋阳墨子堂修行了一段时间,时间有点长,我也是无所事事……你看我是不是胖了点?”

    “哦。”她瞥了他一眼,笑道:“是圈起来养的么?”

    “住嘴,什么叫圈起来养啊?骂人也不是你这般赤裸裸的哦……”

    “呵呵,还不承认啊?”她开心地笑了起来,转了话题:“晋阳怎么样?”

    “还是那样。”他瞅着她,两年不见,她的笑依然是那么的甜蜜,他略一愣神赶紧把话切入了正题:“那个晋阳……以后再给你讲吧。今天我受惊蝉指示,来向你核实几个问题。”

    她嘻嘻地笑了起来,心里打起了鼓,就怕他提她去咸阳接受秦国谍报培训的事情。一边嘻笑一边道:“哦,脸变得真快。呵呵……行,我不笑了,你问吧。”

    被她讥笑,他很无奈,摇头看着她道:“你与老雕有联系?”

    “以前有。”她一点也不迟疑。

    “现在呢?”他紧盯着她眼睛。

    瞥了他一眼,她的脸色有了愧疚:“惊蝉新的联系方式确定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但是,前不久老雕联系我约我见面。我想他是老墨色联盟,拒绝他的话似乎拉不开面子,就见了一面。他给我谈了他的想法,谈到魏国墨子会面临的失败,他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说实话,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赞成他的举动。所以,我劝他必须服从墨色联盟的命令……”

    “他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你?”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煽情话。

    “老雕在我寓所的死信箱留了绢帛,约我见面的。”莵绒怏怏地答道。

    “他知道你的职业?”子青问得很快,没给她思考时间。

    “不,不知道的。”她立即否定。

    “清楚了。”他继续盯着她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里却对夜莺有了极大的戒意,她敢无视规定与老雕见面,恐怕是另有原因。

    莵绒身上的疑点很重,子青毫不犹豫地吩咐她道:“你回去后立刻撤离寓所,换一个新的住所,坚决掐断与老雕的联系。惊蝉让我再次强调:今后只有我与你联系,绝对不许横向联系。清楚了么?”

    “是的,清楚了。”看子青斩钉截铁的态度,她惶惶地点了下头。可能她感觉危机已经过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似乎轻松下来。

    “乌鸦又是怎么回事?”趁莵绒松懈,子青突然地又追问道。

    菟绒楞了一下,有了愧意,弱弱地道:“乌鸦……以前在联络点碰面后,一起回霞光街,知道他住在附近。这一次,听老雕讲得心里很烦,就想找人说说,就到坡赛街去等他,没想到还真等着了,就和他聊了聊。说真的,与他聊了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惊蝉一直强调不住横向联系,你倒好,明知故犯哦。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显然,她也是出于墨侠的心理。但是,子青还是很生气,语气变得生硬了。

    “你生气了?对不起哦,确实是我错了。”她脸上有了羞愧,忍不住检讨起自己。

    子青起身,道:“我会向惊蝉报告的。眼下你尽快搬离寓所吧,不要耽搁。我走了。过段日子,我会去儒道堂联系你。”

    菟绒的嫌疑很重。

    他强压下了内心的疑窦,匆匆地结束了谈话,出了经典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