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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士兵麻利地用一个黑袋子套住了子青的头,从他身上搜走了匕首、掏走他的照身帖,接着他们把子青架上了马车。

    “我是秦国太子府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被他们夹着,不敢反抗,只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一声不吭,也没有人理会他的问话。

    马车重新起步走了,除了马蹄声,车厢里默默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马车总算停了下来。他被架下了马车,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被摘下了头套。看了一下四周,是个囚室。摘他头套的人也不说话,出了牢房将牢门落了锁,走了。

    子青的心坠落到了冰窖里。

    从囚车还有随乘人员的衣着,他判断,这儿是卫戍军的监狱。

    卫戍军神神秘秘地抓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事情应该很严重,不然凭着藤莉的背景是没有胆子抓自己的。并且在阳的卫戍军头儿是浦宗将军,乔诡想对自己上手段也要考虑一下后果。敢抓自己,显然经过了浦宗将军的同意。

    所以,乔诡一定是拿住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但是,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是不可能留下痕迹的。而且目前仅与夜莺小组的仓鸮有接触,云燕夫妇是刚加入夜莺小组的,组里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如果说出事情,一定是仓鸮出事情了。

    但是,他与仓鸮联系的时候都是易容的,而且仓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下落,怎么会危及自己呢?

    百思不得其解。想着终归有过堂的时候,多想无益,还是养精蓄锐吧,一旦过堂说不定就是一个通宵。唉,福兮祸兮,不想了!

    他干脆就躺下睡觉了。

    可是又睡不着,肚子咕咕地叫,饿得厉害,后悔自己早饭没有好好吃。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牢门开了,两个士兵押着一个穿长袍的中年男人进了牢房,他手里拿着皮尺,开始丈量子青的身体尺寸。

    他很懵,朝他低头,问道:“请问,这是要做什么啊?”

    一旁的士兵冷着脸呵斥道:“不许说话!”

    中年男人肃穆地工作着,在丝布上记录他身体部位各项数据。

    丈量完尺寸,他们都出了牢房,牢房没有关上,又进来两个人,为他摆上秦国饭菜,还有一罐谷子酒。接着,又有人给他拿进了一床新单被和一个枕头。

    他很诧异,难道自己的生理特征泄露了,他们是要比对么?

    他陷入了忐忑不安中。

    从享受的特殊待遇判断,他认定是藤莉找浦宗将军求情了,给了自己天大的优待。

    想到了这一层他的心安稳下来,有浦宗将军,卫戍军不至于对自己大刑侍候,那就是说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里,精神一松,感觉肚子饿了,于是就敞开吃了起来,将饭盒里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惬意地靠在枕头上喝起了酒。

    一直到酒喝完了,才有人进了监房,收去了餐具和酒罐。这说明还是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的。

    子青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在牢里了,还怕你监视么?他盖上棉被呼呼地睡去了。

    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被提审,卫戍军似乎把他给忘了。

    三天以后,牢房门打开了,两个士兵各提着两桶水,一个士兵拿着毛巾、肥皂等卫生用品进来,示意他洗澡后,他们出去了。

    洗澡?这……特么的,什么意思?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卫戍军的监狱成了浴房?浦宗再怎么优待他,也不至于这样吧?

    但是,能洗把澡是他求之不得的,他都三天没洗澡了,感觉自己都馊了,有得洗,何乐不为?

    于是,他痛痛快快地洗起了澡,脑子里揣摩着乔诡这么做的意图。

    又有一个士兵进来了,拿着一个包袱,示意他穿包袱里的衣服。

    子青楞了好一会,让他换衣服,也就是说要到监狱外面去了。会干什么去呢?是要把他放在特定环境中,让某人指认他么?

    实在想不出有可以指认自己的人存在于世。按理说,有资格指认自己的人只有季酣。可是,是自己亲手把他埋葬在孟门崖下了。难道他比白骨精还厉害,仅凭一个骷髅就修炼成了精?

    他笑了笑,甩了一下头,似乎要将荒唐的想象从脑子里甩出去。

    他拿起包袱中的衣服,细看了一下,察觉是一套新的秦国长袍衫,黑色丝绸,下面还另围上了一件斑纹折裙。包袱里还有一柄白色折扇,一双白色布鞋。

    他脑子里又形成了一个推测,或许是乔诡把伊家人从咸阳弄到洛邑来了,要借机对他进行甄别?

    只是,尹家能够出头露面的人除了那个伯伯似乎没有其他亲人了。退一步说,即使是这个伯伯真来了,也与路人无异。他心里很清楚,他与尹家之间除了同一个姓,就是一个陌生人。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子青很不屑乔诡的这个手段。

    穿上了新衣服,穿上了白色布鞋,拿了那柄白色折扇,他又被卫戍军士兵套上了头套。然后他们架着他,出了监狱。

    不知道上了什么样的马车?不知道车厢里有几个人?他们像当初抓他的时候一样,全部都是一声不哼。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忽然就停了下来,头上的头套也被摘下了。

    原来自己是坐在三匹马拉的马车上。

    坐在车辕上的人回头看着他,笑嘻嘻地道:“子青,浦宗将军让我告诉你,接下来你有一场婚礼,然后你就自由了。如果你不参加婚礼,就继续押回监狱去,这辈子就别再出来了。”

    他说完,不顾子青的疑惑,直接下车给子青搬来一个马凳,道:“子青,请。”

    他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厢,疑惑地辨认了一下地方,发现是在秦川街秦国食铺门口。正想回头看那个给他放马凳的人,冷不防从食铺门里跑出了一个女人,一把惊喜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