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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青判断杏蒾要开始行动了,胁迫自己帮她找回金子或许只是第一步,看来自己表面上还是要答应她的,不能让她僵硬了与自己的关系,更不能让她破罐子破摔。

    他很担心苩琴能不能架得住杏蒾的纠缠?会不会向她坦白金子在自己的手里事情啊?

    算日程,苩琴的船明天就要走旱路了,今晚必须赶去武遂城将苩琴杀了灭口。

    他心里拿定了主意。

    他猜不透杏蒾去了哪里?她没在书记亭,会不会是去找咸阳卫戍军间谍部的人了?阳卫戍军间谍所的人很多是从咸阳卫戍军间谍部调来阳的,里面的一些人与楼庳关系密切,她是想通过他们向乔诡施压么?

    但是,杏蒾是个很虚荣、死要面子的人,她会将自己与苩粱的关系什么的告诉咸阳卫戍军间谍部的人么?

    或许,她是在家里躲清静吧?

    想到这一点,他立刻出了太子府,坐上一辆马车向阳狄思威街杏蒾的家赶去。

    杏蒾肩负楼庳交给她甄别自己年龄的任务,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她是不会甘休的。

    出于对杏蒾秉性的了解,他很担忧她的下一步行动。他自己也没有把握确定杏蒾对自己的年龄是怎么判断的?有几分把握?

    而她现在急于找回金子,自己或许可以借机摸清她的套路。

    眼看就要到杏蒾家了,不知道这个女人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他推门,直接进了杏蒾的屋子里。

    杏蒾果然就在家里。

    她斜坐在蒲团上在围炉旁烤火,胳膊肘撑在地板上盘转着手上的酒杯,仰着头愣愣地瞅着见子青进屋、跪坐在她面前的蒲团上,肃穆地瞅着她的眼睛问:“那么,说好了,找到金子归我一半?”

    她瞬时爆出了笑意,心花怒放地道:“子青,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笑,道:“我们今晚就赶去武遂城,在那边撬开苩粱的棺材看看……”

    他没有说完,她放下酒杯上前一把推翻了子青,扑到他身上狠狠地亲吻住他的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的全是你的……”

    ......

    随后俩人搂着呼呼地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无忌!无忌!真的是你么?”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他感觉有一支手在拍自己的脸,便睁开了眼睛看了那人一眼,是杏蒾。

    她一边拍,一边嘴里还在喊:“无忌!真的是你么?”

    子青心里猛的一颤,瞬间清醒过来,自己又中了杏蒾的圈套。装着没睡醒的样子伸手抹了一下脸,嘟囔道:“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不耽误去武遂……”

    转过身去,假装又睡了,心里却起了杀意。但是,现在动手杀她又怕惊会动太子府的人,暴露了自己身份。

    但是,杏蒾必须死,他绝不能让她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也怪,杏蒾怎么突然就认出自己是无忌了?

    突然,一阵刺痛从肩锁骨袭来,低头发现是被杏蒾用匕首顶住了脖子。看痛点,是锁骨被她的匕首扎了一下,有一个小的出血点,正在流血。

    “杏蒾,你……这是在干什么啊?疯了么?”他很不理解,措喊了起来。

    “还装蒜啊?”杏蒾死死地盯着子青的眼睛,一副恨极了的表情,嘴里骂道:“小杂种,翟婵现在在哪里?”

    “什么啊?翟婵是谁?”他装着懵懵的样子瞅着杏蒾问道。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子青,抬起左手拍了拍他的脸,蔑视地道:“是你小时候的刺青出卖了你。无忌,我们可真有缘啊,二十年了,我们竟然又碰上了。还记得么,二十年前,你可是在我身上撒过尿的!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二十年后你竟然会爬到我身上欺负我!”

    恍然大悟,杏蒾居然就是当年与白莹一起呆在在仙池城小院里的另一个丫鬟旻蕸!

    她对自己幼时的情况非常熟悉,知道自己手臂上有刺青就不足为奇了。

    自己竟然由于刺青爆露了真面目,子青心里很是沮丧与绝望,立刻,他有了杀心。

    但是,他不能在杏蒾家里杀她,杏蒾担负着楼庳交给她甄别自己的任务,杀了她将导致自己无法在太子府继续潜伏。他只能选择与杏蒾胡搅蛮缠:“二十年前我都十多岁了,怎么会在你身上撒尿?”

    说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瞥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刺青,心里一阵沮丧。怪自己,知道杏蒾受楼庳指使一直在探究自己年龄的秘密,怎么可以在大白天忘乎所以地脱去长袍,把自己身上的刺青忘得一干二净?

    瞅着围炉上搁着的呼呼冒着热气的水壶,他明白了,是杏蒾在就是在算计自己。这个固执的女人,竟然死到临头还要坚持完成楼庳交付她的甄别工作!

    但是,自己手臂上的刺青已经不是最初的纹样,杏蒾怎么就能一口咬定自己是无忌?她凭什么下的结论?是与楼庳沟通过了么?

    他瞅着杏蒾不屑地道:“我看你是得了癔症了。”

    杏蒾见他不认账,冷笑了一声,指着胳膊上的仙鹤道:“你说,这刺青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是我恩师虚缈让人刺的,是达鹤堂的标记。一边是鹤,一边是羽毛。”

    “达鹤堂?”她颇为意外。

    子青却忽然醒悟:她熟悉楼庳,所以肯定知道达鹤堂。于是借这个由头详细地讲起与达鹤堂的渊源:“是。十三年前,我十九岁,我父亲尹雄把我送去了仙鹤山,投在了达鹤堂虚缈高人门下。这个刺青就是那时候刺的。杏蒾,你说的那个无忌是谁?他怎么得罪你了?”

    “哎呀子青,你与楼庳候正是同门么?”面对子青的说辞,她察觉自己鲁莽了,怏怏地收起了匕首摇头道:“无忌那时候是一个婴儿,现在的长相什么样,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记起来了,他一个胳膊上纹了青赤蝉;另一个胳膊纹了一片枯叶。哎呀,是我搞混了,子青,对不起哦。还疼么?”

    她歉意地用一个手指摁了一下他锁骨。

    子青低头看了一眼伤,是扎在骨头上的,虽然很疼,血流得很少。用手指摁了一下伤口,瞥了她一眼:“杏蒾,你下手可真狠。”

    “很抱歉。”她苦笑,解释道:“我与无忌他娘有仇,想起她,我就憋不住火。”

    她拿起子青的长袍给子青穿上,自己也穿起了袄裙。然后给子青倒了一杯酒,自己把杯中的酒喝干了,问道:“子青,既然你是达鹤堂的人,楼庳怎么就不重用你呢?是他不认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