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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婵依然在酣睡,浑然不知危险的来临。无忌怕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样发展下去,石颇会一剑剁了翟蝉,自己也难逃一死。

    他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死了!

    他恐惧了,又委屈又害怕,无奈之下他只能重重地咬了一下翟婵。

    疼痛让翟婵一下子觉醒了,惊愕地发现石颇竟然就在眼前不远处。她恐惧极了,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捂住无忌的嘴,捂得紧紧的,防止他出声。

    树林子很大,无忌的嘴被捂住后,树林里立刻安静下来,石颇楞在那儿站了一会,又四处张望了一番,悻悻地出了树林子。

    他一边慢吞吞地退出树林,一边不甘心地四处察看、用心的细听。

    但是,无忌再没能发出声响——翟婵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石颇身上,眼睛死死地地紧盯着石颇,右手竟然死死地捂着无忌的口鼻。无忌已经被她捂得透不过气来。

    石颇终于出了树林,重新骑上了马,瞅了一眼翟拓,不甘地道:“估计翟婵……应该躲在这一片林子里。”

    “可是,这片的林子很大,要搜的话,没有万把人恐怕不行。”翟拓也勒住马朝林子里看了一眼,讪讪地道:“不好办啊。”

    “翟拓,这附近的地方……十里八里的,有你家亲戚或者什么人吗?”石颇催马前行,走了几步,又勒住了缰绳,看着林子思索着问道。

    翟拓思索了一下,摇头道:“印象中没有,最近的也要在草州城,离这儿二百里路,我姥姥家。”

    石颇立刻有了判断:“这么说,翟蝉应该逃去了草州城?”

    “应该是。”翟拓附和他道。

    “草州城……那儿还是义渠境内……”石颇思索了一阵,悄声吩咐他道:“嗯……这样,今天我们先回郁郅城,明天你赶去草州城,找草州城县衙的县令啸风,他是我的把兄弟,你让他协助查找翟婵。我在郁郅城等你消息。注意了,你只要细心地留意翟婵的下落就行,不要轻率行动。有什么事等我禀告太子以后再决定走下一步。明天卫队和你的家丁就撤回郁郅城,你要安排好他们。如果义渠局势依然平静,就安排卫队悄悄回大梁。”

    “诺。”翟拓应道。

    “你这次要用心地办差,做好了,我在太子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保你官复原职。”石颇笑吟吟地道。

    “我会用心办的。谢谢颇哥!”翟拓感激涕零地作揖道。

    石颇瞥了一眼翟拓背后的俩兄弟,径直催马上路,翟拓他们紧跟着催马赶了上去。

    随着“得勒得勒……”的马蹄声远去,林间寂静了下来。

    感觉他们走远了,翟婵抱着无忌与毕氏从浓密的树荫中走了出来,从刺青书生流下的血泊旁走过,一股血腥味直冲翟蝉的脑门,她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这个天煞的石颇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啊。

    止住了吐,翟婵楞楞地望着石颇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个天煞的畜生,他这是要斩草除根啊!”毕氏毕氏满脸的惊恐地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对翟婵道:“唉,家是不能回啦!”

    无忌没有料到翟婵会捂住自己的嘴,忽然间就没法呼吸了,仿佛回到了被泥石流埋没的那一刻,整个人被憋着,恍惚就要爆炸了,再死一次的滋味实在让他难受,尽管他拼死抵抗,四肢乱舞却抗不过翟蝉的手。

    他无声无息地躺着,脸色青白,双目紧闭。

    “哎呀,娘,无忌这是怎么啦?”松了一口气的翟婵低头看了一眼无忌,这才发现了无忌出了状况,失声惊叫了起来。

    “啊,是不是被你捂死啦?”毕氏大吃一惊,起身扑上去接过无忌,手指搭住他的颈脉。

    “无忌,你醒醒啊!”翟婵瞬间嚎啕哭喊起来:“是娘不小心!是娘害了你啊!”

    “没事,他是昏死过去了。”毕氏松了一口气,轻轻拍起无忌的背。

    翟婵害怕极了,依然狂哭不止。

    “嚎什么啊?”毕氏也是心急火燎,她郁闷地拧起眉,烦躁地冲翟婵吼了一嗓子,手却不敢停下来继续拍着无忌的背。

    总算,无忌喘过气来,憋的难受,加上恐惧,他“哇哇”地哭开了。这一哭气也喊顺了,活了过来。

    这一次是他活该倒霉,夏炉冬扇,是个教训哦。忽然间,他意识到是自己忘记忘乎所以了,作为青蝉,没有翟婵的护佑,自己根本没法活下去,活该自己受到惩罚。他对手臂寒蝉的文青有了更深的认识,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什么心情,沉默是金,千万不能随意发声,那会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翟婵被吓到了,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毕氏松了一口气,一脸后怕地道:“好了,有惊无险。”

    她把无忌交给了翟婵,自己也一屁股地瘫坐在地上。

    翟婵抹了一把泪水,一边抽泣一边抖着无忌哄他安静。

    过了一会,翟婵平静了下来,环顾四周,道:“娘,无忌没事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走,这儿很危险的,那个畜生随时随地会出现。”

    毕氏一脸的恐惧和郁闷,道:“婵儿,这家是不能回了,你刚生了孩子,我们能往哪儿去呢?”

    “先离开这儿,去哪儿再说。留在这儿我们谁都活不了。”翟婵起身道。

    “好吧,”毕氏咬牙站了起来道:“我们走。”

    说着,颤巍巍地向前迈步。

    “不是往那儿走,”翟婵拽住她道:“我们回头,先回夏季牧场院子去。”

    “还回去啊?那畜生随时随地会回来的。”她对石颇恐惧到了极点,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