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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声音不小,班上好些人都看了过来。

    秦立看了看那个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男同学,再看了看在座位上脊背僵硬、双手塞在抽屉里的欧锐健。

    欧锐健此刻后悔死了。从周围同学们的眼神中,他能明显看出那种“一个娘娘腔给男同学送自己画的贺卡,简直羞死人”的意思。

    之前,他只知道,因为自己“身为男生却不像个男生”,所以有罪。

    今天,他进一步明白了,因为自己穷,没钱给朋友买礼物,所以罪上加罪。

    他还拖累了秦立。

    秦立没欧锐健那么多内心戏,听到这话,大步走过去,朝欧锐健伸手,“给我画的?我看看。”

    表情、语气都非常正常,看得出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秦立的泰然自若让围观群众有点小失望。

    你不是社死当事人吗?你怎么不自惭形秽、恼羞成怒呢?

    班上的孩子不敢明着惹秦立,不代表他们不想看秦立笑话。

    有部分同学可太想看秦立笑话了。

    班干部,成绩好,打过架,跟娘娘腔扎堆,还进出游戏厅、结交小混混……这么多标签,这么大的争议度,同学们在学校里的精神娱乐就指望他了。

    小孩子并不绝对善良。实际上小孩子最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嘲笑、歧视、伤害他人,因为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恶”。

    偏偏秦立这人心理承受能力极其强大,换句话说是脸皮厚得很,往往让想看戏的人感觉索然无味。

    这群孩子哪能想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呢。

    何况,秦立上一世就间接死于网暴。温可书被造谣,他这个经纪人也跑不了。有人偷拍他们共同出入的视频传到网上,视频内容很正常,标题和评论却很难听。

    秦立自己还好,不爽是肯定不爽,但他还扛得住。然而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直接击溃了温可书的心理防线。

    造黄谣这种事,对女性的伤害数倍于男性。

    经历过这些,小学生们的过家家在秦立看来根本不是事儿。

    欧锐健抬头看秦立,两只手还塞在抽屉里。

    他不动,秦立也不动,维持着朝他伸手的动作。

    欧锐健原本觉得很尴尬,很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只要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大家就会陆续散去,放他一马。

    秦立很显然不是这么打算的。

    这一刻,欧锐健猛地想起秦立说过的一句话。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想起来,从最初到现在,秦立一直是这样做的。

    而且,那第一拳,秦立是为他而打的。

    欧锐健咬了咬牙,视死如归一般,将贺卡从抽屉拿出来,递给秦立。

    秦立接过,把每一面都看了看,“画得挺好啊,欧锐健,你画画挺有天赋的。”

    这不是哄小孩,这是真话。

    这个学期第一次上图画课的时候,秦立又想起了一些并不美好的过往。

    上一世,秦立就发现了自己同桌的这个天赋点,那时秦立也会借他彩色笔,要求是欧锐健帮他把他的图画课作业也解决了。

    于是,每次图画课,秦立负责玩,欧锐健负责画双份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