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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立绕了好几公里的路,兜兜转转,在一个城中村找到了照片上的“素姐牛杂”。

    秦立来得正巧,素姐牛杂刚出摊,老板娘在小摊前忙忙碌碌,秦立停好车,在不远处看了许久,见素姐摆出了简陋的小桌椅板凳,他才走过去,问:“姐,有吃的么?”

    素姐抬头,对着秦立笑了,很多人都是叫她老板、老板娘或大姐,秦立这一声姐令她莫名亲切。

    “哎,有的,你先坐,”素姐指了指板凳,“吃啥?要不来个全家福?”

    秦立点头,“那来一个。”说罢,在小板凳上坐下,看素姐继续忙碌。

    素姐手脚很麻利,不到一分钟就给他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全家福”,秦立猜就是啥都有套餐,不大的一次性碗里堆满了白萝卜、油豆腐和牛杂。

    “10块钱哈。”素姐笑着提醒秦立。

    秦立这才想起要扫码付账,连忙拿出手机,输入金额时,他想了想,付了一千块。

    素姐设置了声音提醒,听到“到账一千元”时,她当场懵了。

    她忙不迭掏出手机,确认自己没听错,转向秦立道:“哎,小伙子,你咋付了一千,是不是输错数字了?”

    秦立抬头,对素姐微微一笑,“小素姐,我是江得意的朋友,秦立,还记得我吗?”

    听到江得意这几个字,素姐愣了愣。

    她认真地看了秦立几秒,笑得更灿烂了,灿烂中又带着几分释然与惆怅,“记得,天天跟江得意混一起的,还经常管我的闲事。”

    秦立:“也没有经常吧,我们也就见过几次……”

    这个点基本没客人,素姐索性拉了长凳子在秦立对面坐下,跟秦立唠家常。

    聊着聊着,秦立愈加惊讶地发现,胡小素的模样变了很多,消失的美貌诚实地展现着她所遭受的打压与折磨,但她的性格几乎没怎么变。

    她说话还是那样大嗓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谈笑之间一如十几岁时那样,并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嬉笑怒骂全写在脸上。

    秦立还注意到,她的头发扎着颜色鲜艳的头花,指甲涂了显得有点廉价的指甲油。

    她留不住美丽,但她还没有失去爱美的心。

    这顿牛杂,秦立吃了一个多小时,跟胡小素聊了一个多小时。

    他听多说少,主要是听胡小素讲故事。

    胡小素真正的经历,可比江得意转述的版本精彩得多。

    胡小素的每一段故事,几乎都和一个男人有关。

    她第一段没有领证的婚姻,充斥着各种荒诞与狗血。她那个老公的儿子比她年纪都大,父子关系很差,有一次那儿子回家,看到她这个“后妈”,一下起了邪念,想撩拨她,见她没那心思,竟想趁老头不在对她用强的。不曾想胡小素性情泼辣,发起疯来他居然打不过,待老头回家,双方各执一词,儿子污蔑胡小素水性杨花、四处偷汉,偷到他头上来云云。老头各打五十大板,先揍了儿子一顿,把儿子赶出家门后,又甩了胡小素几个耳光。

    胡小素说,有人说是她害死了那个老头。其实她没有。但说实话,那老男人死的时候,她不仅一点不伤心,还有点快意。

    老头死后,儿子再次威胁她,说她要是从了他,可以给她分点好处,不然她一个子儿也别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