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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宝~!”张角下车,对着远处骑在牛背上的两个少年大声呼唤。

    空地上的车里也逐渐走出不少人,看向这片陌生的土地。

    远处牛背上的两个少年听闻声音急忙跳下牛背,看向张角的方向,随后两人兴奋的一跃,将头上的草帽抛向天空,向这边跑来。

    比两个孩子反应更快的是那条白色的细狗,刚一听到声音它便向这里疾驰而来,矫健的身影划过黄色的大地,像一条白色的闪电。

    张角蹲下迎接,它也很快便跑到张角身前,扑到少年怀里,舌头不停舔着张角的脸颊,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飞你瘦了!”张角起身看着它有些心疼的说。那细狗在张角怀里欢腾了半天,又摇着尾巴绕着张角不停打转。

    “大哥!大哥你回来啦!”张宝最先跑来,不到六尺高的身体上套了一件宽大的麻布褂子,穿着粗布短裤,脸颊红红的,兴奋的跑到张角跟前。

    张梁则还是个四五尺高的娃娃,身上也罩着一件宽大的褂子,与身体极不协调,还穿着开档的短裤,远远看去,像个灰色的小球球滚了过来,样子极其滑稽。

    “呦呦呦,小娃娃,嘿嘿,来阿叔这里来。”左慈看着跑来的张梁喜爱极了,蹲下身体张开双臂想要抱他。并恬不知耻的以一张年轻的脸哄骗小孩,自称阿叔。

    “你是谁?不要你!我要大哥抱。”张梁的小脸上鼻涕一甩一甩的,皱着小眉头警惕的看着左慈。

    “去吧,阿梁,他是我的师兄,可是位厉害的仙人呢!叫他大哥哥就好了,让大哥哥抱抱,他那里有糖还有肉干哦。”张角摸摸张梁的小脑袋。

    “大哥哥抱抱,阿梁要吃肉干!”张梁显然很没立场,一听到有肉干,就主动朝左慈走去。并伸开双手求抱抱。

    “哈哈,你这臭娃娃!”左慈抄起张梁就抱在左手臂上,也不嫌弃张梁的鼻涕,直接伸手就帮他把鼻涕擤到地上。又伸出洁白的右手在张梁眼前晃了晃。

    “看着啊,噜噜噜…变!”左慈手上凭空出现两块肉干。一脸的得意。一块塞给他,另一块递给在一旁看着流口水的张宝。

    “大哥哥好厉害!”张梁眼睛放光,接过肉干后连忙把那块肉干塞进怀里,又盯着左慈的右手。

    “大哥哥还有吗?这块我想留给阿爹阿娘吃。”张梁小小年纪脸皮却很厚。

    “有有有,哈哈!你这臭娃娃!我们给你阿爹阿娘准备了其他的礼物,这两块就是给你们的,吃吧。”左慈剐了一下张梁的小鼻子,大笑着说。

    “阿宝,快带我们回家,爹娘在家吗?”张角牵起张宝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阿爹出门给人看病去了,很快就回来,阿娘正在家剥洗着柳树皮呢。”张宝很乖,虽然拿着肉干,却仍不舍得吃,想带回家给阿娘。

    他们一行人降临在村子西头的田野上,因为张角的家就在元平村的西头。张角不想一回家就搞得人尽皆知。

    走了不到一刻钟,一栋茅屋便映入眼帘,屋子外围的土墙上长着些荒芜了的杂草,树枝编成的栅栏大门半开着,茅屋的南边百步处还有一条不知干涸了多久的河沟。向内看去,院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小片空地上正晒着些草药。那只细狗阿飞率先冲进了院子。

    “阿飞你怎么回来了?”院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阿娘!是我回来了,阿娘!”张角眼睛发酸,泪水汹涌而出,冲着院子大喊。

    “是老大?你采药回来啦?”栅栏门后出现一位妇人,她面色苍白,身体看上去有些不健康的浮肿,三十来岁的年纪,头发便出现了许多花白的发丝。那妇人神色激动,朝着门口看来。

    “是我,阿娘,角儿回来了!”张角激动,上前搀扶那妇人。

    “这些是?是你的朋友吗?怎地这么多人。”那妇人看向张角的背后,又看向随行的十几辆车架。还以为自己的儿子认识了不得的朋友。

    “这两位是我的师兄,那些人是我师兄在路上救助的难民。”张角拉着妇女的手向她介绍。

    “在下号为乌角道人,受恩师之命,护佑小师弟回家探亲,初次见面,还请您收下这点礼物,聊表我们师门的心意。”左慈很是不要脸,伸手将于吉腰间的袋子拽下来,客气地递向张角的母亲。

    “道人?”那妇人接过袋子,皱着眉头,表示不解。

    “哎呀娘,咱们先回家说话吧!”张角说着便扯着母亲带头进了院子。

    “大家先在此等候。”于吉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妇孺吩咐一声,也跟着左慈进了院子。

    “阿宝,你赶紧去外面采摘些野菜,阿梁你快去你徐三叔家将你阿父唤回来,说你大哥还带了两位客人回来了,记得让他去村里赵家再淘换些黍米。”还没走两步,张母就赶紧对着两个小儿子安排。想要招待客人。

    “别去,回来。阿宝你去把阿爹唤回来就行了,就说我回来了,让阿爹快些回家。”张角赶忙制止。

    “好嘞!”张宝应了一声,蹦跳着朝门外跑去了。

    “这是作甚,你这孩子,忒不懂事,客人来家了,怎能不招待呢?”张母嗔道。

    “阿娘您将那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看看。就这样直接倒。”张角冲着母亲眨巴了下眼睛。

    “倒什么倒,你这孩子,出去了一趟倒是学的泼皮了,还不赶紧招待客人坐下。”张母白他一眼,觉得这孩子莫名其妙的。

    “呵呵。”左慈闻言一拂手,院里的一大块土地瞬间凸起一片光滑的木地板,上面还散落着十几个锦布垫子。而后指着垫子说:“我们坐这儿就行,坐这儿就行。”

    张母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