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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张角的归心似箭,于吉他们一群人一早就准备出发了,陈家庄庄主陈宏带着一群人出门相送。并早早就让下人将车子准备在了路边。

    一辆马车,七八辆驴车,还有三头驴子拉着草料和干粮,算是十分阔绰了。此外陈宏本还想派两个武士随行保护,被于吉谢绝了。

    陈宏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多余,有仙人随行保护,什么样的人也伤害不了这群妇孺了。

    “上仙交代的事在下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一丝懈怠,请上仙安心。”眼看于吉一行人都上了车,陈宏躬身送别。

    这是张角生平第二次坐马车。他第一次是几年前跟随父亲去镇子上,给一个大户人家看病时坐过。因为那大户嫌他们慢。所以派了辆马车接他们。

    张角讨厌坐马车的感觉,因为马车不仅颠簸,而且马儿的护理比牛麻烦,拉车的重量也比牛少很多。一般只有那些有钱人家才乐意养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队伍颠簸着行进了三四里左右,即将到宽阔的官路上了。于吉让队伍在这停下,从袖子里变出十二截粗壮的木桩,又取出一碗水和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把符纸融化到水里,将水撒在木桩上。

    木桩开始像血肉一样蠕动,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十二个高大魁梧的戴着面具的武士,显得威风凛凛。不过它们的行为看起来有点木讷僵硬。尽管如此,也引得队伍一片惊奇。于吉先是给了他们每人两张符,分别贴到拉车的牲口背上和车上。又让赶车的孃孃们上了车厢,换上了武士。

    “走吧,这样就快很多了。”于吉吩咐大家重新上车。

    说来奇怪,被贴上符纸的车平白快了很多,在崎岖不平的路上竟也感觉不到颠簸,从车窗向外看去,路旁的树木和两旁的行人飞速向后退去。所有的行人似是看不到他们一般,仍各自走着。

    “师兄,你那袖子不是能把别的地方的东西拿过来么,那你直接把我们装进你袖子里,然后你飞回我家不行么。”张角惊叹于吉的本事,又开口问道。

    “你看我啥时候拿出过活的东西么?”于吉白了他一眼。

    经过几日的相处,张角内心也慢慢接受了成为仙人弟子的这个现实,也慢慢熟悉了于吉这个便宜师兄。心思变得活泛起来。心里有话就直接问了起来,并无拘束。

    “那你上次说的大师兄是谁?”张角想到进陈家庄之前于吉怪异的表情。

    听到这话于吉顿时变得有点紧张,贼兮兮把头凑到张角面前小声说道:“那家伙是个好色胚子,经常变幻成漂亮的少年潜进那些大族中,骗一些少女的身子。”

    “啊!?”张角有点懵,这未曾谋面的大师兄在他心里的印象分直线下降。

    “那家伙的法术却比我厉害多了,他能以空间沟通活着的生灵,若是他送你的话,你这会儿早就到家了。”于吉又说。

    “这么厉害!”张角惊叹。

    “厉害个屁!”于吉显然有些不忿,拍了一下张角的头。又愤愤的说:“厉害?厉害就不会被夫子赶走了。”

    “啊?”

    “夫子说他不思大道,反而注重这些外在的术法,天天琢磨一些奇怪的法门,都是一些杂门小道,这样容易忽视天地的大道。那家伙却不以为然,说什么于细微之处也可品悟大道,惹得夫子一阵无言,后来夫子将三本大道法术丢给了他,并用泰山的石头封入他的左眼,说既然有此想法,也未尝不可,让他自己去悟那三本书,等什么时候悟透了,左眼也就能看见了,也就算得道了,见众生,见天地,也见自己。让他到那时,再找夫子。”于吉悠悠的说。

    “那也不算赶走呀,我觉得那算是夫子对他的磨砺。”张角反驳。

    “算是吧,唉。就以修道来说,我不如他。”于吉低头叹道。

    “那他现在在哪?”张角问。

    “他好像去了峨眉山还是哪?唉…不知道,谁知道那家伙这会儿又在哪逍遥呢。听说他还给自己叫什么乌角道人。”

    “你好像有点怕大师兄…?”张角小声的问。

    “怕他?会怕他?怕个屁!”于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应激烈。

    “额……对了,咱们师父说他叫子沐,可我没听过叫子沐的仙人呀。”张角看于吉脸色不虞,连忙转移话题。

    “多读书!你这小野娃。你连字都没认全呢吧?这段时间就给我白天学习,晚上打坐修炁。不准偷懒!不然到时候你连经书都看不懂。”于吉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以树立作为师兄的威严。

    “本来就没认全,就小时候读过三五年私塾就没机会读过书了。只认识很少的字,其余认识的字都是跟我阿爹学的,一些草药的字而已。”张角不敢顶嘴,只能噘着嘴小声嘟哝。

    “你先讲这些书简看完,有什么不认识的字问我。”于吉黑着脸从袖子里呼啦啦掏出一大堆书简。足有四五十斤。又说:“大概明天中午就到你家了,这一天的时间把这些书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