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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庐下无数星光或明或暗的点缀着,时不时一片云朵飞过,星光丝丝如缕穿云而下。亮堂堂的星芒像宇宙远方飘来的绸带温柔地抚摸着大地。

    张角盘腿坐在床上,节杖横放在腿上。窗外的星光笼罩在他的身侧,漆黑如墨的节杖上折射出无数亮点,像是装下了一片星空。他徐徐睁眼,呼出一口浊气。

    他已经习惯夜里修行了,静心时引炁入体,无数个繁杂的念头包裹着识海,像无数团炽热的火焰炙烤着入体的炁。

    张角体内的炁突破了胸前的穴位,稍一运转,便到达了泥丸宫,使得泥丸宫轻轻跳动。

    “还差得远…”张角轻声自语,他知道这炁会在心火的燃烧下再次回落。若日后不加牵引,体内的炁就能充盈满泥丸宫的时候,他才能达到于吉师兄说的“筑基”的境界。

    张角活动了下身体,又侧躺在了床上,轻轻闭上了双眼。不多时便睡着了。这是左慈师兄教他的睡法,而且只需意守清明,心宜气静。

    左慈曾说这是夫子传的最简单也最重要的法,施行起来并不难,毕竟这种法就是用来睡觉的。

    恍惚中张角化作一头牛,踏着大地上的无尽青草悠悠走着,慢慢的有人给他套上犁子,他便努力犁地,有人让他拉车,他便去拉车,时间是没有概念的,似是过了很久很久,又似是过了一瞬,老牛感觉生命无多了,便朝着无尽草地的东方走去,途中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然落在他的牛角上,他感觉无悲无喜,继续走着,终于望见一个侧躺在前方草地的少年,老牛莫名受到指引,趴在那少年身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角悠悠醒转,看看窗外,天色已然大亮,郭府内已开始忙碌起来了,仆从们来来去去走动着。不多时,一个老仆端进一盆水。

    张角拦下了那老仆,稍稍梳洗,让他带自己去了郭建亮的书房。

    此时的郭建亮随意坐在席上,看到进来的张角居然有点脸红。

    “有劳贤侄了。”

    张角不喜客套,不善言辞。进屋就对郭建亮检查了一番,果不其然,这位身体外强中干,虚透了。

    张角取一张符纸,虚指引动天地之炁勾勒几个符号,融成一碗符水给郭建亮喝下了。

    “果然是神仙手段呐。”郭建亮喝下符水,虚脱的身体慢慢感受到了充实之感,由衷的对着张角赞叹。

    郭建亮起身伸展了下身体,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头脑清明,周身大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微眯着双眼看着少年。

    “阿…阿叔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张角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贤侄觉得我家洁儿如何?”郭建亮恢复了常态,坐在了张角对面,似是随意地问。

    “郭小姐内心良善,待人真诚,贤正淑德。”张角被他的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郭洁,夸赞了一番。内心却在想这位也没有别的继承人呢,为什么这么问?难道给他治好了,又觉得自己行了,想再生一个,换继承人?

    想到这里,张角又是夸赞道:“郭小姐当真有大家风范,身处农家不觉其苦,勤劳能干,回归大族也并无跋扈,温婉贤淑。”

    “哦?贤侄对我家洁儿竟如此高看?”郭建亮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张角,自己拿着一杯悠悠的细饮着。

    “郭姑娘确实优秀,小侄也是有感而发而已。”

    “唉~可惜洁儿终究不是男儿之身。”

    “叔父不必可惜,郭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胸襟气度不输男儿,定能将郭家传承下去,成为远近闻名的良善人家。”

    “难得贤侄这么夸赞,我儿年将及笄,贤侄有什么想法。”

    “……?小…小侄能有什么想法…”张角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看着郭建亮越来越暧昧的目光,他有点不自在。不得不说这少年的神经的确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