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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眼蛛的死里逃生并不是偶然,仡簌警惕着四周,刚刚很明显有一把小刀击中了他的单桑剑。

    蓦地,黑色细线蜿蜒飞来,仡簌挥剑砍断,毒雾瞬间溃散于空中,仡簌向后退开,盯着出现的人影。

    “你总算有点用了。”温吞的声音响起,这话是对圆眼蛛说的。

    “岳墨?”温暮月错愕,“你怎么在这?”

    “我若是这么回去,你那小丫鬟肯定以为是我害了你,莫说给我解药,不杀了我都算好的。”岳墨把黑袍递给温暮月。

    “你们先走。”他隐隐皱着眉头。

    “你没事了?”温暮月问道。

    “没事了。”他答。

    “不可能。”温暮月直接就否认了他。

    “我好歹也是车巫谷的弟子,压下一点痛意还是可以的,这颗药丸,等现在吃才对。”岳墨吞下温暮月给的黑色药丸,微微的涩意滑落喉间,他视线始终在仡簌身上,“和他心境交手,我还有些期待。”

    “你不是他的对手。”蒋思岐摇头。

    “我知道,不是还有你吗?”岳墨笑了笑,“咱们可要全力以赴啊,输了就都别想离开了。”

    “那你可不要拖我后腿。”蒋思岐压下胸口的痛意,手中拿着裂开的玉笛,勉强还能用,她随意估量了一下,席地而坐。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仡簌挽剑,接着怒喝,“单桑!”

    话落,单桑剑剑身嗡鸣,微微发出碧色光芒,风卷叶落,桑叶的涩味徐徐散在空中。

    岳墨面色沉着,单桑剑是天下名剑,据说剑意起时,剑体幽绿,方圆十里都是桑叶的涩味,更有说者,单桑剑在挥舞时会剑融于景,叫人看不见身影。

    正想着,单桑剑消失了,下一瞬,碧色浮现于眼前,桑叶味窜入鼻腔。

    “隐。”仡簌沉声。

    岳墨拽住温暮月和蒋思岐,向后暴掠,他脚下的轻功被运转到极致,浮空中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车九步。”仡簌盯着岳墨的身影,口中道出他所踏轻功。

    车九步,名震天下的轻功,车巫谷独门绝技,从车一起势,车九功成者可一步踏千里,岳墨的水平堪堪为车五就能躲过他的攻击,看来车巫谷的车九步确实名不虚传。

    岳墨身上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他喘着粗气,耳垂延至脸颊像是烧了一团火,他车九步只练到了车四,刚刚强行入车五,浪费了他大部分力气。

    “糟糕,他坚持不了两个时辰了。”蒋思岐注意到了岳墨的情况,皱起眉头,抬手咬破手指,然后把血液抹在玉笛上,她没有松懈,又像是松了口气道,“这首曲子,用官话讲应是蛇引衾。”

    蛇引衾,南国密术,修者可驭蛇而战。

    蒋思岐吹奏玉笛,“嘶嘶”声传出,音乐回荡在山间,甚至压下了河流的湍湍急声。湿润的泥土上出现蜿蜒的痕迹,竖瞳都紧紧盯住一个方向,悉悉索索的声音包围住众人。

    “蛇引衾,你居然学会了驭蛇术。”仡簌变了脸色,这蒋思岐果真是个天才,竟然学会了蛇引衾这种刁钻密术,也怪不得黔门会派她来帮忙,只是再怎么有才,今日也只能殒命于此了。

    月山的恐怖程度并不只有它险峻的地势,更令人胆寒的地方在于它栖息毒蛇的数量,即便是月下仙的弟子,都不敢招惹这些毒蛇。

    隐匿在林中的毒蛇竖瞳微微扩大,它们虎视眈眈盯着位于中心的仡簌,细长的舌吐露,尖锐的牙滴落下毒液,砸在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嘶嘶”声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乐声,似是月下明镜透着波光粼粼,一片岁月静好,可现实的声音却不是那么美好的。

    它们动了,速度极快,密密麻麻的毒蛇眨眼间就窜向了仡簌。

    岳墨休息这么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不少,隐隐有痛感出现,他刻意压下,接着摘下腰间绑住的匣子。

    孔雀翎、袖珍箭、柳叶镖、五毒弹、追夺子……各式暗器堆在匣子里。

    天下名器万象匣,温暮月一下便认出了它,这匣子乃车巫谷所铸,小小的匣子里面包罗了车巫谷所有暗器,匣内机关复杂,若是盲目使用只会被风轮针刺穿脑袋。

    万象匣一代传一人,非下一任谷主不得,岳墨一个李氏的奴隶怎么会拥有,温暮月警惕起来,回忆起自己所了解到的车巫谷,如果岳墨和车巫谷是敌人,那有些东西,便不得不提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