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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之面色一冷,道:“是不是邪道,你们说了还不算。”

    说完他身形一动,拂尘脱手,一掌送出,老妪拐杖向地面一点,水纹扩散,平流之下是厚重暴乱的真气,始之身形一顿,掌劲消去。

    另一边。

    “老头,弄死他。”杨尧背起岳墨,经脉生疼,他颤巍着双腿,冷汗直流,但还是嘴硬,“你徒弟先行一步,救人要紧。”

    杨儒看向岳墨,皱了眉头,刚刚一击,他受了重伤,但还吊着一口气,全因已经碎裂的更新匣为他挡了一击。

    “快去吧。”

    杨儒甩出两颗药丸,杨尧接下,两颗都塞进了岳墨嘴中。

    杨儒见此想说什么,杨尧却转身,摆了摆手。

    老头背着手,看着这慌乱又倔强的徒弟,叹了口气,他眼神有些复杂,又夹杂了些欣慰,最后也只是一甩拂尘,道:“今日,师父就帮你好好报仇。”

    “杨儒国师,我经常听人提到你。”晏知话不多,但是面对眼前这个道士,他却不由自主说些什么。

    “提到我好啊,提到我就说明老头子我厉害。”杨儒面色微冷,“老头子守在大庆,本不想过多掺和你们南国之事,只是你们这次做得实在过分。”

    晏知重瞳缩了缩,他道:“以国师窥道之能力,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如今局面,您又怎会不知。”

    “确是不知,龙出于野,你们造神,便当她是神,神仙事,凡人岂能知?”杨儒又看了眼始之和老妪,“她能和始之打个一炷香吧。”

    “你呢?你能撑多久。”晏知问。

    “羽化境,修者飞天遁地,羽化登仙,我不是修者,我是死者。”

    说完,杨儒身上浮现一股死气,他右手捏诀,一道青黑色的大门悬浮在身后,阴森感从上面徐徐散出,杨儒回首,自言自语嘲讽道:“邪道,谁才是邪道。”

    “窥”之下,第一道,阎王门,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幻象出,天地大变,大漠之上乌云密布席卷千里,杨儒手中黄符一燃,一道虚影从阎王门破了一条缝而出,猛地攻向晏知。

    晏知面色凝重,似是没想到杨儒一击犹如泰山压顶,难破难防,此时此刻他大抵也明白了杨儒先前说的那句话,眼前这人年轻时修习隐龙诀,大庆一次大变之后他从死人堆中爬出,自创了“窥”,从此停留在半步羽化,一蹶不振。

    然而死者不为修者,怎可以活人之道论之,因此眼前人的实力怕是早早就入了羽化,然而活人所评判之准则怎能用他身上,怕是多数人都忽略了他的恐怖,他的道行,说是羽化,都还有余地。

    晏知手中拢着一条白绸,白绸柔软地飘出接下虚影一击,下一瞬,被搅了个粉碎。

    他还未作出反应,下一道虚影已经袭来,杨儒就站在原地,手中的黄符一道燃烬接着一道,他身上的死气愈发厚重了,见晏知还在抵抗,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抽出一张黑符。

    “这道黑符……”

    这边的战斗早已吸引了那边二人,老妪盯着黑符,面色一变,始之亦是一变,他看向晏知,唤道:“走!”

    恐怖的威压几乎要震碎他的筋骨,阎王门的那条缝又微微开了一些,厚重的青色石门震颤着,阴森寒意争先恐后地窜出,整片天地都黯淡了下来,听到始之的话,晏知没有犹豫。

    杨儒没有阻止他的离开,他站定在原地,看向某个地方,看来他们已经确定翊世夷不在了。

    否则拼着一条命,也是要和他这阎王门碰一碰的。

    “不要命了?”老妪咳嗽着,面色不善。

    杨儒摆手:“命?早没了。”

    “生者入轮回,死者挫骨扬灰,你还是惜得点老命的好。”老妪说着,身形逐渐透明。

    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十分强烈,老妪看去,看到了那对一粉一绿的双胞胎,老妪神色莫名,下一瞬消失不见。

    杨儒还站在原地,老妪消失的一瞬间白袍老道士出现了,他看了眼杨儒,朝他点了点头,杨儒一甩拂尘,随即也消失了。

    回神的一瞬间,杨儒一口淤血呕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他站在暗处,一言不发。

    “你这太监,进来也不通报一声。”杨儒抹去嘴角的血,吹胡子瞪眼。

    余千秋道:“还真把自己当国师了?”

    杨儒没说话,余千秋又接着道:“那个老妖婆去,情有可原,你去干什么?”

    “徒弟都快被打死了,我能不去?”杨儒无语。

    “你不放他离开大庆,这一趟也就不用走了。”余千秋道。

    杨儒起身,自顾自倒了杯水润口,他道:“他的命数复杂,要想改命,可不能留在大庆,冥冥之中,一切都有注定。”

    余千秋说的,不知是不是嘲讽:“你这个师父做得,也是尽职。”

    “可别折煞我了,我这个师父当的,还不如他师叔。”杨儒想到了一些往事,“余千秋,其实说来,你没有徒弟,余珩跟着你可没学到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这一算,你就没有师徒缘分。”

    余千秋脸黑道:“你要是不会算,就别瞎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