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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星是个活泼的孩子。只他的缺点也很明显。在林思月看来,他好像有些缺乏同理心,对外虽还算谦和有礼。

  但总觉得他私下里也许是另一番面孔。

  虽然她此次考察也随身带着胖胖,可她并不想使用胖胖来窥探他人的想法。

  反而更愿意让胖胖帮忙勘测土地和植物。

  其实林思月觉得她这一世,其实很是荒诞。若把她的经历写成书,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既空乏又假惺惺。

  她也会觉得,胖胖是不是拥有了主动筛选信息的功能。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她扼杀了,她不想怀疑一起穿越黑洞的同伴。

  在滇南考察可比在安州要难多了,一是山路多,二是本地方言她实在是有些听不明白,三是滇南面积比安州要大的多。

  乡间没有客栈,他们经常就地在农户家入住,给人家一点银钱。

  多选的是没有男丁的人家。

  萧景星本是不愿意的:“为何不去镇上住客栈?这家中的地居然都是泥土,让我如何下脚?”

  一旁农户家帮忙收拾的女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又接着卖力打扫起来。

  林思月也未拦着景星,而是让身旁的护卫帮忙护送他回岭南:“考察本就是件辛苦的事。因为你想知道的东西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落到你的面前,所以你需得努力去得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总有我会做。景星若不习惯,还是先回岭南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萧景星不可置信道:“是我父兄让我跟着你出来的,你有义务照顾好我。”

  “我不是在照顾你吗?回了岭南,便有高宅大屋,美酒佳肴。你何必在这挤一间土屋?”她可不是他的父兄,处得来则处,处不了就敬而远之。

  “我只说了地上的泥土让我无从下脚,并没有说我要回去。”景星争辩道:“我又不是不能吃苦。”

  林思月屏退左右,是不想同他在众人前争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来自于秉持“人人平等”观念的后世,对他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优越感,其实是复杂而又有些憎恶的。

  “当着主人家的面说这些,叫人家怎么办?谁不想投胎去好人家,即使不上进不刻苦都不会饿着。”林思月叹了口气:“人家也想吃好的,住好的。人家每日也努力做活了,可他们为何如今还这样,景星你难度没有想过吗?”“这家的条件,算是村中不错的了。你来的时候,难度没有看到后头的茅草屋吗?连我们都知道选好些的人家借宿。”

  “我不是在责怪你,也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觉得,为人者,敬天地,孝顺父母,怜悯弱者,方能算顶天立地之人。”

  “景星若是没有意识到这些,不光辜负了你父兄,也辜负了你自己。”

  萧景星亦很倔强:“我才不想听你说教。”

  “天色还早,如要赶到镇上的客栈,还来得及。景星若是要走,最好尽快决定。”说罢,她便不想在此浪费口舌,便走了出去,开始同主人家攀谈。

  她的目光停留在院中的花卉上,可以看出这些花草被侍弄的很好。虽说要通过考试的方式选人,但遇到有才能的,也不能放过。

  于是林思月便找来农家的女主人,向她询问起花草之事。

  那女主人急忙将女儿推了出来:“快来给贵人行礼!我们家秀儿从小便爱弄这些!”

  那就秀儿的孩子想说什么,便被自家长辈在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她低下头去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泪花。

  这边正说着,萧景星又闹脾气搬地拎着小包袱便要离开,经过她时,还重重地“哼”了一身,还怕她听不见似的。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林思月也顾不得将花草的事问详细,而是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外头渐黑了,中午吃得又不好,还是吃饱了再走。”

  “你何必管我?”萧景星赌气道:“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了吗?”

  “是我说错话了。应该找人用轿子将你抬着,免得污了你高贵的脚掌。”林思月将人拉到屋中:“景星若要走,我也要送你几件防身的东西。”

  “昨夜我似乎听到有野兽的嚎叫之声。景星若是要赶夜路,不光是护卫人手,身上也得备些刀剑迷药。”

  她从怀中掏出一大把东西来,开始一一介绍它们的用处。边说还不忘提醒这些东西用在人身上会怎样。

  “我总觉得你是在威胁我。”景星道:“哪有你这样的。我说一句,你回我十句,也不和我好好讲道理。你若是认真说,我也会听。”

  “岭南陛下分封给您父兄的。你在外这般,实则是在给他们惹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