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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还是谢家祖父出来圆了场,为两位曾经的学生说了好话。一番引经据典下来,林思月听着都犯困。

  以后还是要多读书,有些文化,不然以后吵架都显得不文雅。

  有的学生怕被波及,便借口告辞。片刻间,也只有几位熟人在座。小二也帮忙关了门。

  林思月也站起身来,同众人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得往养殖处去一趟,就不打扰诸位叙旧了。”

  前阵子她找来几位屠户和专长养猪的人家,来帮忙做阉猪的活。之前不幸没熬过来的猪猪已经下了卤水被做成卤肉了。如今听王五传话说,新阉的那两头则长得好好的。

  书坊那边,除了安州希望书院的教科书之外,林思月还和李娘子商量过,让对方出一本药材大全。

  简单地先解决了,后头再留下方子出医书。

  她得去书坊看看,养猪指南这本书印出来没有,好给在养殖处帮忙的大婶们做指导。

  萧齐光嘀咕道:“你还是吃饱了再去,那边难闻得很。”吃过卤肉之后,他对肉质的来源很好奇,也跟着去了一次,那味道没给他熏死。

  自此,他便不吃卤肉了,可林乡君却当没这回事似的。

  他不知道,为何她就一定要和这些脏臭之事打交道,她还在离养殖处不远的空地捣鼓肥料。

  林思月夹起面前的青菜,笑道:“这菜要长起来,最好的便是用人与牲畜的粪便,制成肥料,方可茁壮生长。如今不过是洗了干净,上了桌子,嘴巴里尝不着,眼睛看不见,人就不觉得污秽。”

  “这就和人一样,穿着光鲜亮丽,白白净净的,背地里头的坏心思和污秽之事,只凭一面,也不能叫人瞧见。还有这荤食,吃了人家的肉,还要嫌人家不好,要排出污秽之物。殊不知,这人逃不出五谷,又怎么能逃脱吃喝拉撒呢?”

  “要与这些人打交道,我倒还不如去养殖处呢。”他们上门来羞辱人,她倒不能反驳几句了?

  谢亦拉了拉她的袖子,出言缓和道:“小堂弟好不容易愿意请回客,乡君说这些,好叫我们吃不下,是在给悠然这小子省钱吗?”

  谢悠然也适时插了进来:“乡君知道我年纪小,无官无职,需要靠着家里,自然不忍我多破费。”

  萧齐光则给她塞了几个点心:“带着,去养殖处的路上吃。”

  她还是冲动了,还需年纪比她小的少年给她打圆场,其实幼稚程度与他们的拌嘴,也没什么不一样。

  “抱歉。”她小声道:“是我不好,竟说了实话。”

  谢家祖父却笑着说:“话虽粗糙,可总归也是这个道理。”

  萧景让也跟着起了身,说也想去养殖处看看,理由是:“在下也想去看看人人都逃脱不了的吃喝拉撒。”

  出了酒楼,林思月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她问一旁的萧景让:“季小姐是不是很漂亮?”

  萧景让虽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想想刚才的场景,虽然季嫣然没有说话,但一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那位。

  “自然是,很漂亮。”

  林思月闻言便停下了脚步,看向对方:“你们男人就是这样。”

  萧景让哑然失笑:“林小姐才认识几个男人,便这样说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原来林小姐竟也是喜欢被人哄着的。”

  林思月则故作难过:“旁人与未婚夫,自然是不同的。”她偏生要说出来,也逗逗他。

  萧景让哑然失笑:“我竟不知,林小姐既然也有待嫁之心了。”

  闻言,林思月竟也装不下去了:“只是说出来逗某人玩的,希望某人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说罢,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她便给他介绍起养猪的好处来。不光是肉,这猪毛猪皮都是可以做东西的。

  “这猪阉了之后再养,味道会好上许多,虽然对于猪来说,有些可怜。”林思月还有些惋惜:“可惜的是,阉猪这个活计,能熟练做的人很少。以后养猪的人家,可都要注意这个才好。”

  萧景让有些无奈,哪里有女子把这话挂在嘴边的。

  只能随声附和着,顺便挤出几个语气词来。

  这到了养殖处,扑面而来的便是屎臭味,还随风飘来几根鸡鸭的毛。

  林思月则套上一层粗布衣裳,便低头进了猪圈,今日这几只猪猪精神很好,检查下来也很健康。

  她这刚走出去,便看到站在不远处捂着鼻子的萧景让。

  林思月见状便停下了想要往他那处去的脚步,自嘲道:“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刚改变方向想要将身上的围裙给脱下来,却见萧景让捏着鼻子走了过来,和在诗会上的翩翩君子形象不同。

  萧景让对她说:“亏你还能做得下来,我光待一会就觉得鼻子要失灵了。”说罢,还接过了她手里的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