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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月中旬,我去了香港。它没有纽约那么冷,出了机场我就将厚厚的羽绒外套脱掉了。

    我没有认出爱丽丝来,因为她胖了,不过肚子还不大,她说才四个月,还不显怀。

    “好久不见,爱…丽丝。”

    我站在她面前同她寒暄。

    “好久不见,Hua.”她非常的自然。

    “你太瘦了。”她捏捏我的胳膊。

    “我在减肥。”

    “太疯狂了,怎么可以这么瘦。”

    爱丽丝没有太多容貌上的变化,不过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澈。

    我们站着没有话题可以再聊,突然就尴尬冷清着。

    “还好吗,累不累?先去休息会儿吧。”

    “没事。”

    她往后叫了声,随行的保姆拿过了我的行李箱。

    “走吧。”

    “恩。”

    我们没有热情的拥抱,没有甜腻的称呼,各自毕恭毕敬的寒暄。

    她住在浅水湾,听她说有很多名流明星都住在这边,还能眺望到对面山顶的海洋公园,总之地段好,价格贵。

    “我怕你不习惯,就给你订了中豪酒店的房间,你先来我家坐会儿,行李我直接让管家替你送那边去了。”

    “恩,谢谢。”

    “没问题啦。”她来了句地道的香港话。

    “你…来香港多久了?”

    我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边喝水边聊。

    “五年。”爱丽丝讲,“之前一直在欧洲,后来碰见了我现在的老公,我就过来了,他是香港富商。”

    “对了,我有中文名字了,我叫爱清。”

    “爱清?是他给你取得吗?你们可真浪漫,爱清的谐音是爱情,love。”

    爱丽丝笑,“巧合而已,他有一个常年聘用的风水师,说他缺水,于是我就叫清。”

    我恍然大悟,她却笑:“这里的人很信风水。对了,明天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几个品牌的店长给我发了消息,初春新品已经到了,一定有你喜欢的。”

    “再说吧,我累了,我先去酒店休息吧。”

    “也好,管家差不多该回来了。”

    我疲倦的乘电梯下楼,爱丽丝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香港路面狭窄,马路上能看见跟伦敦一样的双层巴士开过。

    太阳下山了,我有些眩晕,在车上一直忍着没睡,到酒店后连澡也没洗就睡了。

    等我醒来,头晕的厉害,看了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按了自动开关,窗帘打开,才发现外面就是著名的维多利亚港,灯影闪烁,旁边的道路人群熙攘。我靠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装修豪华、价格昂贵的房间,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把。

    她们家有个私人游泳池,里面就我们俩个人,她连泳衣也为我准备好了,什么都精心准备好,然后笑意堆满在脸上,迎接我的一次又一次选择。

    “冬天游泳不冷吗?”

    “放心,水是温的。”

    “你游吧,我在旁边陪着你。”

    “怎么行,泳衣我都准备好了,快换上吧。”

    不是我怕冷,而是,一则我太久没游了,有些怕水;二是我不想被人、尤其的爱丽丝,看见我手腕上缝针留下的印痕以及那些刀疤。

    “那你先把泳衣换上,等我游完两圈,我们去泡温泉,那个舒服。”

    “你是想带我把你现在的生活都体验一遍吗?”

    我的话还没落下,爱丽丝已经钻进了水里。

    我看着一直朝前游的她,心里想着监狱里的姐妹们现在怎么样了。木木比我早出来,她说要去洪都拉斯找她哥,不知道现在过的如何。我们偶尔用wahts App联络,上一次还是感恩节时。

    两圈,三分钟,她上岸后,我们并肩走,我走在靠泳池这侧,结果被她一把推下。我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立马呛了几口水进去。

    我早已经忘了游泳该怎么游,呛水那十几秒里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濒临死亡的绝境感再一次折磨了我。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