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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伦敦的商务舱里很安静,我哭了一路,醒了一个半小时的鼻涕。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于是又去了厕所哭,但是别人也需要上厕所,于是我回到座位上继续哭。也许其他乘客们都觉得这个女孩是个神经病,我也没有办法停止哭泣。就让他们误会吧,我们的人生又不会有交集。

    我又找了陈,我问他:“如果我愿意花钱,让那个女孩离开Jay,你愿不愿意和爱丽丝分手?”

    “我跟你说过,我爱她。”陈说的义正言辞。

    “你……那那个女孩呢?或者,我可以再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干什么去都好,只要不再来纠缠我们。”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陈邪魅的笑,“谢艺华,如果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我们的聊天不欢而散,之后我等到的不是陈的答案,而是爱丽丝的一个巴掌。

    原来陈录了音,爱丽丝听到了我对他说的那句“你愿不愿意和爱丽丝分手?”和陈对我说的“我跟你说过,我爱她”。

    “Hua,你太恶心了!”

    我根本来不及解释,她就走了。

    我搞不懂陈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这样破坏我跟爱丽丝的感情。

    章诚的背叛和爱丽丝的误会让我感受到了隆冬般的寒冷。

    很久以后,当我到了异地,遇见了新的人,经历了新的风暴,我才幡然醒悟,一个人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但我当时也这样了。

    我一直在等Jay的解释,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Jay始终没有出现,回伦敦不过一个半的机程,他都不愿意回来看我,而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在泰晤士河边的桥上走路,看到河边那些住人的船屋,曾经我也想过搬来西区,可是为了艺术,我留在了东区。我一直往东区走,走到双眼发涩,走到双脚酸疼,可前方并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九月初,伦敦的天气又渐渐开始凉了,体感温度确实低了,因为刚到家,伦敦就下了一场大雨,似乎在昭示着夏日终结。

    它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因为Jay,我都没有想过留在伦敦工作,我要去巴黎,在毕业后几天,我就已经收到了巴黎几家单位的回信,可是这场风波让我无法再待在巴黎。

    于是我开始收拾东西决定回国。

    我将冰箱里剩下的两块披萨扔进了垃圾桶里,那是Jay最喜欢吃的韩式烤肉味,后来我也渐渐喜欢上了。两个衣柜装满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都扔掉。

    我翻到了两年前参加迎新晚会时,我跳舞的那件白色裙子,那天晚上后一直被我扔在衣柜,真是“暴殄天物”。

    ......

    我最宝贵的,不是Chanel的胸针也不是LV的包包,而是那一小箱的唱片和日记本,而这些,我全留在了伦敦。我不想带着这几年的回忆回去,它们固然宝贵,可却逼我回了那个房子。于是我将它们交给了杜丽斯夫人。

    “如果未来我会回到伦敦,我就将这些东西拿回来。如果没有......您帮我扔了吧。”

    “Hua,你要去哪里?”杜丽斯夫人问我。

    “回国了。”我说,“回去看一下家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英国。我现在有些讨厌这个待了四年的地方。我想找个新的地方待段时间,去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多给了她四个礼拜的房费,谢谢她这两年里的照顾。

    “请您收下,不然我不好意思。”

    “真的不需要Hua。”她说,“你总是希望用钱来解决一些你认为不好意思的事情。”

    我被她一语击中,难堪的垂下头。

    “对不起。”

    我还是把她钱给了她,起码这样,会让我的内心好受一点。

    我走了。

    我挥一挥衣袖,不想带走任何一片云彩。

    飞机在上海浦东机场停落,中途转机,最后停在了厦门高崎机场。出机舱的时候,我有些恍惚,两年多没回国,满眼的人群从白皮肤蓝眼睛变成了黄皮肤黑眼睛,带着闽南口音的中文像最初的外文一样陌生,却不断的充斥在我的左耳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