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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敬他……说什么?

    在场之人无不悄然惊讶,裴敬却轻松地勾勾唇,再次行着礼,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圣上,臣请圣上退位让贤。”

    话音刚落,不等所有人反应,一阵凉风闪过,一把明晃晃的银刀直接架在了裴敬的脖颈处。

    “大胆裴敬,还不跪下!”

    柳杜衡一手持着刀,眼神凌厉间闪动着不可置信。

    裴敬在干嘛?

    他在篡位——他要谋反!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脆弱的皮肤,一丝鲜血流至裴敬干净的衣领上,红得刺眼。

    陈勘沉默地站起身,双眼如鹰一般直直盯向手无寸铁的裴敬。

    “裴敬,你疯了。”

    裴敬嗤笑一声,并不反驳。

    堂下朝臣议论纷纷,裴将军不拿一兵一刃,竟然要光凭一张嘴颠覆渝国,实在是疯得不可救药。

    “圣上没听清么,臣可以再说一遍。”

    “裴敬!”

    柳杜衡几乎是失声喊出。

    “你再多说一个字,”柳杜衡咬牙切齿,“我这刀便会刺穿你的喉咙!”

    裴敬又是一笑:“你不敢。”

    “……什么?”柳杜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将谋反说得光明正大的男人,居然说自己不敢杀他?

    宴内轮守的羽林卫拔刀对向裴敬,两人将他的手反手绑过,裴敬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笑着,即使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跪在地上,他也仍旧那么笑着。

    “裴敬当堂谋反,意在——”

    陈勘的眉眼间似乎有痛苦之色,他突然猛咳了几声,随后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裴敬看到那血喷薄而出,甚至点点落撒在坐得离陈勘比较近的臣子脸上。

    那些臣子一脸惊慌,羽林卫眼疾手快,拦住他们不让上前,又迅速去请了太医。

    裴敬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勘,终于像个孩童得了什么开心事一样顽皮地大笑了出来。

    “找……太医么?哈哈,找太医根本没用,柳杜衡,你难道——没告诉这些老匹夫吗?”

    柳杜衡的脸色“刷”得变青。

    陈勘中毒一事尚不明了,除了陈勘最为信任的几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裴敬此言一出,所有朝臣皆变了脸色。

    “为什么没用,圣上怎么了!”

    “柳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柳杜衡在隐瞒什么!”

    朝臣的矛头渐渐指向柳杜衡,全然忘记了挑起纷争的是裴敬。

    柳杜衡拿刀的手微微颤着,眼眸中布满了红血丝。

    他不能说。

    陈勘是圣上,是渝国的天,若是他倒下,渝国立刻作鸟兽散。

    这么长时间他们以气血不足身体虚弱瞒着所有人,就是怕渝国大乱。

    可是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柳杜衡的刀又往里刺了一寸,他狠狠的咬着牙:“是你……”

    裴敬歪歪头,似乎对柳杜衡不敢说出实情很不满意,他无趣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

    柳杜衡的眼眸一暗,他不敢相信裴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

    “你想杀我么?”裴敬勾着唇问,随后又自问自答。

    “你杀不了我,你不能杀我。”

    柳杜衡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不想与裴敬做口舌之争。

    十几个羽林卫将裴敬紧紧围住,解释他们加起来也不是裴敬的对手,但好歹能牵制住他一会儿。

    “江户,去看看圣上。”柳杜衡的眼还盯着裴敬,话却是对江户说。

    “我不能杀你?”柳杜衡歪了歪头,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分。

    “你意图谋反——我就算先斩后奏,也无可厚非。”

    裴敬像是赞同一般点了点头。

    李太医已经赶来了,他看着混乱的场面却不敢多言,忙稳着心上跑上台前给陈勘把脉。

    只一瞬,李太医便惊得坐倒在地。

    “柳……柳大人……”

    柳杜衡皱了皱眉,心下一沉:“怎么。”

    李太医咽了好口口水,才颤着嘴唇慢慢说:“圣上……毒发了……”

    毒发!

    柳杜衡猛然回过头,眼底红得像染了一层血。

    “不可能!明明这段时间——”

    明明这段时间陈勘已经大为好转,明明这段时间他的身体状况已经趋于平稳。

    为什么,为什么今日他的脸色忽然憔悴,为什么今日忽然毒发……

    “呦,终于发现了?”

    裴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抱着肘极为放肆:“放心,死不了,但也——不能好好活着了……”

    “你到底下了什么毒!”

    柳杜衡崩溃大喊。

    “告诉你你也找不到解药,这解药只有我有,”裴敬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所以你——不能杀我,也杀不了我,我死了,圣上就会死,渝国就会死。”

    裴敬慢条斯理地轻轻推开已经震愕住的柳杜衡的刀,将帕子抵在自己脖颈的伤口处。

    羽林卫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刀尖还冲着裴敬,却不敢上前。

    “怎么样,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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