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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类似的情况,在过去的任务中发生过几次。

    有些是我亲眼所见,有些则是耳闻。

    ——因为片刻的耽搁,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拉开纸门后,陈横在我眼前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伏在地上的直哉被刺中了后背。

    对他下了杀手的是负责照顾我的那位夫人。她先一步断了气,倒在一旁。

    【结果】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却不明缘由。

    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我无法理解。

    或许答案也不重要了。

    我走近他们。女人的喉咙被剖开,像是被宰杀的牲畜那样,血液流到尽头变得粘稠,糊在伤口。不知是什么支撑着她走到这里,将那把刀子刺了下去。

    至于直哉,淋漓的鲜血将他的背部染红。

    在这些日子里,我曾不止一次地祈愿他能去死,被伏黑君杀死,或者被别的什么人。可当这一幕真的在眼前上演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快意。

    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身影不断被拉近,让视野的边缘发生了扭曲。我听见自己逐渐变快的呼吸,时间似乎也被加速,让我想要追赶上去。

    我将他扶上了肩头,向外面走去。

    2

    这是徒劳的挣扎。我明白。

    他比我高大,很沉。即便是以我平时的力气,也来不及把他带出去。何况这段时间的囚禁让我变得虚弱,每踏出一步,双腿都在疯狂地打颤。

    可我想带他离开而已。至少在最后一刻,离开禅院家的屋檐,回到天空之下。

    我要把他偷走。

    因为颠簸,一度失去意识的他醒来了。

    “……茉里?”

    他依稀认出是我。

    我轻声应了。他叹出一口气,既如释重负,又饱含着恼火。

    “啊啊……该死的。”

    我知道,他在骂的不是我。

    而是当下的这一刻。

    “明明只是个冒牌货,竟敢……”

    尽管身体已经开始因为失血而变冷,愤怒在他的胸膛中依旧燃烧着。

    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最后一点火星罢了。

    紧接着,他变得安静了。我再次只能听见自己吃力的呼吸。

    一步又一步,木地板上拖出一道血迹,揽着他背后的手也感觉到湿热,是血液浸透了我和服的衣袖。

    离开一片狼籍的和室,缓缓穿过庭院。

    这时,他忽然说。

    “……停下。”

    游丝般的吐息拂过耳畔。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向前,朝着车库的方向。

    按现在的状态光是走到那里,就至少需要五分钟。

    就算到了,我又该怎么发动车呢?去到最近的医院要多久?

    他撑不到那里的。他撑不住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清楚这是无用的挣扎。

    可我就是不想让他在这里咽气。

    挣扎着,像蜗牛一样,在庭院的石子路上一点点挪动。

    脸上一片湿热。

    除了接连淌下的汗水,还有什么别的。

    3

    ……啊啊。是的。

    我竟然在哭。

    我已经彻底搞不明白了,这泪水,还有我现在正在做的事,这没有任何希望的挣扎。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直哉好像丝毫不感到意外。

    无论是我在流泪的这件事,还是我正试图救他的事。

    他似乎比我自己都要明白,我一定会这么做。

    “停下吧,茉里。”

    他又说了一次。

    视野霎时间因为涌上的泪水变得更为模糊。

    “不要。”

    我憋住哽咽说。

    他轻叹了一口气。

    “……没用的,别折腾了。”

    “这样挣扎,怪难看的。”

    “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坐着去死呢。”

    他向来骄傲,绝不认输。

    但此刻,他的语调很疲惫。就算是我,也从未见过他这样。

    “放我下来……你听不懂人话?”

    见我没反应,他终于不耐烦了。

    这时,不堪重负的双膝忽然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