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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自顾自的往人群跑去。

    听闻不凡的名字,敖忆也是一愣,与爻书离对望一眼,又看向此刻正大力拨开人群,拼命往里边挤的巫娴。她们也跟了上去。

    等敖忆两人到了,人群出于敬畏,也都纷纷退步避让开了条道,改尔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大片的血泊之中趴着个身影,血肉模糊,与衣服颜色融为一体,宛如是件异常宽大的红袍子覆盖在身上。气息似有似无,虚弱非常,进入的已然没有出来的多了,显有气绝之意。

    印象中的不凡,好像一直都是一脸笑意盈盈,彬彬有礼,谦和待人的青年。而此刻他的模范表情却因为胸口插着的那把长剑而制止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虽仍有一丝气息在,可早已陷入深度昏迷,断气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巫娴毫不在意不凡身上的血迹,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将他翻过身来,并轻托着他的脖颈,好让呼吸顺畅些。道:“师傅,救救不凡哥哥吧,他伤得好重啊。”

    敖忆轻挑了眉,看着奄奄一息的不凡,不知该如何下手相救。

    她并没有起死回生的修为能力,莫说只学了半吊子西方法术,即便是一些修为高深的仙族上仙也都没这个本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千古不变的自然定律,也是他的劫难。挺得过,前途无量,挺不过,旁人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祷他还有转生成人的机会。

    如果没有……

    唉。

    “师傅,”巫娴见敖忆眉头紧锁,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忍不住道:“不凡是来找师傅的。他之前本就受伤不轻,是慕月姐姐救了他。后来又在慕月姐姐口中听闻师傅成亲的消息,托着伤痛的身子想送送师傅,于是又跟随送亲队伍一路送出城外。”

    敖忆皱眉,爻书离更是眉头紧锁。

    这个娘子,为夫才离开多久,怎的也能惹得一身桃花债?一个蓝衣小道还不够,又来个红衣小道。

    巫娴继续道:“后来神仙哥哥找到掌门那里来大闹了一场,大家才得知师傅的送亲队伍走丢了,由于赶着救师傅并未来得及杀死他们,才让他们带着我也赶了过来。

    后来在这里时,正巧不凡哥哥的那位师兄也来了。好像叫什么北,哦对了,墨城北。老道们便把我留在这儿命墨城北看守,后来他赶来了,为了救我又与他师兄起了争执,我便是在他们对打中被误推下去的。”说到这儿,巫娴的目光变了,有些怨恨的咬了咬牙,道:“这师兄真是丧心病狂,竟连自己的同宗师弟也下杀手。真是可恶到了极点,真该抓着他千刀万剐来泄愤。”

    敖忆不语。

    倒是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墨城北确实心有执念,风骨欠佳,这也不怪他,谨乐师门原就不是什么善茬,他受了熏陶也不足为奇。不过眼下他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大家就别再责怪了。”孙芙之御剑自崖底而上,肩上担着蓝衣掌门的身子。待他落在大家面前,首先恭敬的对爻书离俯首以示行礼。

    回想起方才在谷底之时,他仍不可置信。

    敖忆可能没注意到,当时那红衣掌门的尸体就在她身旁。

    墨城北杀了不凡之后才急急御剑下去,看到她身边有自己掌门的尸身,自然第一反应便是以为敖忆杀了掌门,新仇旧恨加一起,想取命是必然的。

    却不想,她这凡人徒儿的神魂突然觉醒了,并且身边的新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两人同时出手相护敖忆,就算来一千一万个墨城北来也不够死的。

    魂魄尽碎破散,自己施予自己千刀万剐的凌迟之极刑。

    虽是他自找的,可这么残忍的惩罚手法,果真只有非凡人下得去手,并且眼都不眨一下。

    现在回想起来,孙芙之仍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寒,背脊发凉。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继续道:“不凡性纯善良,又是为了你们师徒才落得这般田地。敖姑娘,恕孙某直言,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你若有能力的话,应当救救他才是。”

    敖忆沉默不语。

    此时,余二位修仙界的掌门也都上来了,待落地之后,又把早已没了生机的傅向秋放在地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干脆一起跪拜在地,向敖忆和爻书离叩首。

    “二位上仙,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做了很多对上仙不利的事儿,还险些害得……害得……”

    害得敖忆死去嘛。是不是?

    白衣掌门道:“求二位大人大量,莫要与我等计较。也请你们救救师叔祖吧!”

    语尽,便引来无数愤愤不平的反对声。

    “这种人为什么要救啊?”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杀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要救他?神仙,别救!”

    “就是就是,千万不能救。这种人若是把他救活了,他还是会继续杀人的,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我们凡人?”

    …………

    面对无数的反对之声,下跪的两名掌门连忙解释道:“不,不是,师叔祖为人师表,品德高尚,对我们这些后辈极好的。杀人并非他本意,也许……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各位请不要这么说,请原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