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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城是个很大的城市。

    城市的流动人口量还是很大的,所以即使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火车站的游客旅人,出行人员依然不少。

    这个决定很突然。

    他们提前也没有过任何的交流和准备,本是一个需要仔细思量,瞻前顾后才能决心的事情,然而他们就这样唐突的。

    勇敢的做了。

    少年的无畏和偶尔会显得可贵的鲁莽,在将将才成年的他们身上,满满的还未褪去。

    简单的行囊加毅然的心情。

    流连藏在心底和思绪的最深处,谁都不会说,明确了自己要做什么,不后退是对彼此最大的负责,和确定对方的心。

    在发车信息屏显上,选了最卡点的一个地点,什么都没多想,就打了票。

    排着队进了候车大厅,应时便开始检票了,挤丫丫的过了进站口,然后是站台。

    铺满沙石的轨道是粗糙的,就像人的心,有时它也会很粗糙,上面坑坑洼洼的,早就没有了平整的地方,只是它藏在身体里。

    身体不透明,没人能看到。

    他们站在站台的后排,这种的场景总是很奇怪,因为不管任何季节,风途经这样的地方好像总是呼啸着的,像在警示人们前路的风险,人生的“抬步”要谨慎。

    丁楚石把林奕的肩包接过来,背自己肩上,林奕也只是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

    偶尔,很偶尔,丁楚石会觉得,林奕的沉默和简言和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更像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的,那般样子。

    这是一种感觉,太自我。

    因为丁楚石知道,林奕没有这种病症,他只是,太难让人看懂,包括他丁楚石。

    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响起来,带来更呼啸的风,扑在每一个候车人的脸上,人们自觉的眯着或闭起眼睛迎接它,因为他们一定会乘这般车,这个决定已完成,风阻止不了他们。

    脚步迟疑的不止林奕一个,还有丁楚石,于是打开的车厢门,最后的呈现,仿佛是专门为他俩而开的,车厢的职务人员也在看着他们,林奕往车厢的高处看了一眼,那里的远处有显城最高最瞩目的建筑。

    然后收回视线。

    决然的垂下去。

    丁楚石像是看懂了林奕的一点什么,他在心里问过自己,又问林奕。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当然。”林奕正身。

    迈上了踏板。

    没得可拒绝。

    他俩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他老妈早就给他和孟亦烊安排过这样的体验。

    丁楚石并不是很介意这件事,他对孟亦烊没有想法,但凡他还尚存一丁点的清醒,也不会对孟亦烊出格什么,然面对孟亦烊,难免很多时候也会容易松容,毕竟孟亦烊。

    不单单是孟亦烊啊。

    你看他这样无礼又撒娇的样子。

    多像林奕的幻影,再现。逼真的丁楚石已经找不到一丝的破绽了,幸好他还喊自己“师傅”,还承认自己是孟亦烊,“孟亦烊”。

    镜子里远远的脱离了青春和少年的脸,让丁楚石更加正视这个事实——那些时光已经离他非常非常的遥远。

    孟亦烊,只是一个很“像”的人。

    可是他还是刮干净了自己的胡茬,像是面对一件不该出现一丝怠慢的事,或人,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在睡前。

    这个举动,真的非常少有。

    “师傅,你有一点胡茬的样子也很帅,好man。”孟亦烊亮着一双眼睛,端的一口正经的语气,飘魂似的出现在洗漱间门口。

    给丁楚石吓一跳。

    丁楚石:“……”

    这绝不是错觉。

    孟亦烊进他的卧室,上他的床,简直跟爬他自己的床一样,一样的随意。

    目光有些微的打量,丁楚石在身后带上了房门,他上|床后依然躺在了外侧,在床头的开关区熄了房间主灯,孟亦烊这时候,基本睡到了床中间,毫不避讳的,大摇大摆的。

    丁楚石:……

    小灯照着两人对上视线后缄默的脸,孟亦烊的眼睫像今日所见那些桃花花瓣的尾色一样,在瞳孔的光泽中,莫名透出粉腻腻的甜,如故意想勾引谁似的。

    他袒露的说,“师傅,我昨晚跟你表白了,虽然你喝多了酒,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吧?”

    丁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