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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瞪他,"没自己嗑着香。"

    许思颜便从葵瓜子的纸包里抓出一把来,拈一粒放在齿间,也学木槿嗑时,却连壳带仁咬得粉碎,香味虽有,但满口的渣滓已将那兴致扫得一干二净。

    "嗑着哪里香了!"

    他嘀咕,见木槿红着脸还不乐意理他的模样,便弯着腰一粒粒剥着,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一块锦帕上。

    木槿瞧着他笨拙的模样,禁不住笑得眉眼弯弯,嗑得更加自在快捷了。

    待到了宫中,车驾缓缓停下,木槿忙收拾了衣襟上的碎屑,取水漱了口,双手端端正正扶于膝上,危襟正坐静待宫人撩帘扶她下车。

    俨然已是尊贵端庄的皇家风范,任他是谁再挑不出一丝错儿。

    这些日子许思颜已经瞧惯她人后自在随意、娇憨可人、人前却端庄温和的模样,但此刻见她瞬间变脸,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趁着随侍还未及上来,拉过她的手臂用力一扯。

    木槿不防,结结实实摔在他胸怀间,早已鬓发散乱,正愠怒着要说话时,许思颜的手掌蓦地按到她的嘴上,便闻瓜子的清香,然后一把剥好的瓜子仁尽数塞到了她口中。

    "唔..."

    木槿避不开,只得含到嘴中,捏起的拳头已雨点般砸向他。

    于是,随侍撩开锦帘时,正见太子妃衣冠不整伏在太子怀里撒娇,而太子搂着她正笑得一脸宠溺...

    再不知道他们下面还打算有点儿什么动作,随侍慌忙又将锦帘垂下。

    "你...这头野狼!"

    木槿自觉风度全无,颜面扫地,挣开许思颜后又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才唤秋水进来替她收拾衣饰。

    当然不得不先把他填了她一嘴的瓜子仁给吃了...

    许思颜便再也忍不住,瞧着她的狼狈模样捧腹大笑,浑然不觉被她掐得有多么疼痛。

    既然被称作大狼或野狼,自然皮要比常人厚实些。

    把小妻子戏弄一回,许思颜心怀大畅,于是携了木槿步入设宴的承明殿时,便犹显神清气爽,步履轻捷。

    许知言在京中的诸弟,如英王、荆王、夏王等都携了自己的王妃、世子早早前来

    雍王许从悦亦早早来了,只是他依然孤身一人,连侍姬都不曾带。远远见他们踏入,他那水汪汪的桃花眼已亮了一亮。

    慕容雪凤冠巍峨,仪容端庄,此时亦勾起唇角,向许知言笑道:"皇上,你看颜儿!到底年轻呢,这些日子这样劳碌,一般的气宇轩昂,神采飞扬。"

    因参加宫宴,许知言难得换了件明黄色的云肩通袖龙圆领袍,向日的雍容沉静之外,便又多了几分不怒而威的尊贵气势。

    但见这对小夫妻进来,他亦忍不住微微含笑,颔首以示同意皇后所言。

    许思颜与木槿上前见礼时,许知言已轻笑道:"去见过你的叔叔婶婶们。都是一家人,不许为君臣之分淡薄了骨肉情分。"

    许思颜忙应了,遂与木槿与诸王见礼。

    因近日江北谋逆之事牵涉太大,宫宴气氛本有些沉重。

    但如今太子言谈自若,笑语晏晏,太子妃温和端庄,斯文有礼,叙起骨肉之情来犹显亲切,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许思颜和木槿落坐后,几位老太妃也陆续到了。

    笙箫歌乐之声里,筵席开始,许知言亲向诸太妃们把盏贺寿,诸王亦向太妃及皇兄、皇嫂贺寿,一时觥筹交错,笑语盈耳。

    诸王中数英王许知捷性情最活跃,少年时也与许知言最要好,跑在许知言跟前叙了许久话,又去跟许从悦喝酒。

    许从悦一向酒量不佳,大约说话也说不过能言善辩的许知捷,不一时被便许知捷灌了好几盅酒,那艳美的脸庞渐渐红灿如桃花。

    许知言在上瞧见,便唤道:"五弟,你别作弄从悦,把他灌醉了,瞧朕把他送你英王府闹去!"

    许知捷笑道:"二哥,这可不能怪我。我这都给他说了几门亲事了,凡天底下能寻着的的仙女般的人物都给他找来了,他就是一根筋地回绝我。二哥说,他这般不给面子,是不是得多罚几盅?"

    许从悦扯了许知捷的袖子,晃着头道:"一再让五叔费心,从悦该罚,该罚!"

    木槿禁不住掩唇而笑,悄向许思颜道:"若从悦哥哥醉了,会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手舞足蹈来一句'什么论语不论语,先生你给我滚一边去';?"

    许思颜促狭笑道:"想从悦失态,也不难!估计这小子也差不多了,你等着!"

    竟也端着酒盅过去,走到许从悦身畔,笑道:"从悦,我还未贺你新得了个绝色美人,堪称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吧?"

    许从悦只得笑道:"还未谢太子成全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