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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江畔人行,烟波浩渺。

    “你不去见见吗?”

    顾北岩掸了一下衣袖,坐在江边,远处的茅草屋依稀可见。

    “我……还没有准备好。”

    江程颓废的坐在顾北岩旁边。

    “近家情更怯。”

    顾北岩无奈笑笑,像他这样没有家的根本就不用害怕什么。

    “昔我往,杨柳依依。今我来,恐物是人非。”

    “我看江边母亲有人照顾,好照顾得很好。你在害怕……”

    “嗯。”

    我在害怕我融入不了他们的生活,我在害怕江氏不再需要我。

    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

    觜爪虽欲敝,心力不知疲。

    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

    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

    曾经江氏东奔西顾,为了颓废的自己,钵来一粒粒粮食,挖来一株株野菜,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说,用破烂的锅给自己熬好汤,盛好饭,然后“嗯嗯嗯”的让自己吃。

    自己还有一次耍脾气,一巴掌打翻了那个缺口的碗。

    江氏“呃”了一声,瞬间手足无措起来。那是他们唯一的碗,打碎了就没有可以盛饭的东西了。

    现在想想,他当时就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唯一的用处就是帮江氏打跑流氓,还被群殴得鼻青脸肿,到头来还是江氏照顾暂时行动不便的自己。

    江氏笑的春光灿烂,心满意足的望着自己,还时不时摸摸自己额头上虚无缥缈的“胎记”。

    而现在,不存在了。

    已经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他存在江氏身边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

    顾北岩闻言一把抱住江程,哈哈大笑:“哈,没想到,我们一样了。”一样无家可归了。

    渚清沙白,顾北岩扭头遥望远方简陋而温馨的屋舍,却不再言语。

    他在想,烟波处的茅草屋和黑夜里的顾家冢究竟哪一个更遥远?

    “燕燕尔勿悲,尔当返自思。思尔为雏日,高飞背母时,现在看来,不需要我高飞背母了。”

    江程连带着顾北岩躺倒在白沙上。

    “这首诗是谁写的?我怎么没听过?”

    顾北岩一头雾水的望着文邹邹的江程,要知道这小子叛经离道惯了,以前从来没有好好背过书。

    “不知道是谁写的,只不过感觉很贴切,就记住了。”

    “走吧,既然如此,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

    顾北岩拉起犹豫不决的江程,苦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昨天你安慰我,今天我安慰你,怎么样,够义气吧!”

    “什么今天昨天的,算得那么清!是爷们就糊涂点,谁难过就该安慰谁。”

    江程甩开顾北岩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是,江大爷。”

    顾北岩笑笑,感情这东西,剪不断理还乱,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

    “话说,号称千杯不醉的你昨晚怎么醉得不省人事?”

    “我怎么知道?南风阁的酒怎么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哦?南风阁?那地方,别说酒不一样,滋味就和别的也不一样。”

    顾北岩意味深长的看了江程一眼。

    “……”

    江程则还给了顾北岩一个钢铁直男的冷漠眼神。

    “要不要找个酒楼吃晚饭?”

    天都快黑了,他们在江边坐了好久。

    “这里城西,没有好酒楼。”

    “那还不快走?!去望江楼!”

    顾北岩跳到江程宽大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是,妍妍。”

    “驾!”

    “坐稳了。”

    夜色清明,望江楼外,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顾北岩一杯杯的饮下醇酿,江程端着酒杯,也不敢阻拦他。

    一两只调皮的蜂鸟跃跃欲试,小心的啄了一点酒,然后兴奋的扑打几下翅膀,倒在桌子上。

    良久,顾北岩醉眼迷离,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眼前人,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江程,你觉得这望江楼的酒有南风阁的酒烈吗?”

    “妍妍,你醉了。”

    “我没有,你回答我。”

    “望江楼的酒更烈,可是……”

    南风阁的酒更醉人。

    酒杯滑落,顾北岩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江程一脸懵逼的看着顾北岩靠近,坐在他的身上。

    “妍妍?”你个酒后乱性的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