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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这次凯旋,东宫那边也很高兴,太女特地设宴庆贺此事。

    太女并非君后嫡出,而是薛贵君之女。

    因天道所致,女子天生有孕育之权,孩子出生后只知其母并不知其父,但宫中与贵族有秘法,可以确认孩子生父,以便定嫡庶。

    君后年岁已长膝下却只有两子,并无女儿,圣上便册封了最为喜爱的薛贵军之女为太女,入主东宫。

    出过三代宰执的余家与薛家是世交,自然而然也被认为是太女一脉,好在太女争气,眼见着也会成为一代明君。

    余瑛和太女关系一直都不错,按照这个趋势,以后定是要入内阁,成为天子近臣的。

    余瑛身份之贵重,可见一般,道一句天之骄女也不为过。京城内讨好献媚之人,数不胜数。

    “世女殿下,您可算来了,太女已经问了两遍老奴您怎么还不到,老奴都快不知怎么应对了!”朱红宫门前,着宝蓝宫装的内监终于候到余瑛的马车。

    余瑛今日穿着贵气了些,坦领襦裙还配了七宝璎珞,外加一件红色短袄,掀起车帘时,只觉得明艳非常,一笑更是百花齐绽,“内监辛苦,最近家事繁多,有些耽搁了,内监可莫要怪罪呀!”

    身后的六艺极有默契的拿出些碎银打赏。

    内监接过,嗔了一眼,“世女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怎敢怪罪世女。”

    薛子昂在余瑛身后下车,内监接着行礼,“薛公子。”

    薛子昂颔首。

    几人一道入了东宫,去往内殿入席。

    “阿瑛,怎的来的这般迟,该罚!”

    一直空着的位置有了人,太女一眼便可注意到,遂开口打趣道。

    殿内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余瑛只好举杯,“既如此,那我便自罚三杯向太女姐姐赔罪好了。”

    太女笑了,“本宫都还未说罚与不罚,你便自顾自的把罪定了,谁不知道余家女君酒量过人,小小三杯,不算不算!”

    另一边山水屏风之后,李琛隔着纱缎看向那道丽影,听着熟悉的含笑声音,眸光微动,手指捏了下指节。

    “那殿下想要罚我什么?我都领罚便是。”余瑛知道太女与她玩笑,不是真有心为难。

    “这便是艺高人胆大了!”太女戏谑道,“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与薛弟就快要成婚了吧,那便以我薛弟之姿,作诗一首,以表心意如何?”

    余瑛唇线微抬,也不扭捏,赋诗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

    微微沉吟,张口一首好诗便徐徐道来。

    太子品了一番,“豁!看来阿瑛对我薛弟情意颇深呐!”

    “薛弟觉得如何?”他转头问屏风后的薛子昂。

    薛子昂早已红了耳尖,心跳如雷鸣,遂回话时声音里还带着些羞意,“殿下哪里是罚阿瑛,分明是取笑我罢了。”

    李琛回头去看,原来他就是要和那女人成婚的薛家之子。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细细打量了一翻,在心里冷哼了一句,也不过如此!

    只是心口却有些泛酸不舒服,唇不自觉抿紧了几分。

    殿上起了丝竹声乐,余瑛喝了几杯酒,挡掉了一拨过来敬酒的人,之后借着出去散酒气的名义和太女去了后殿谈论正事。

    出来时,却在廊间遇到了一人。

    李琛站在廊下,百无聊赖的用脚尖去踢红色的方柱,察觉到余瑛过来后,赶忙站直了身体,伸手理了下并没有乱的衣袍。

    “小殿下这是在等我?”余瑛有些诧异。

    听到她主动跟自己说话,李琛心跳乱了一拍,目光落在她面上似被烫了一下,又转向别处,“才没有,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你别自作多情!”

    “既然如此,那小殿下慢慢透气,我先回去了。”这小孩儿真不讨喜,说话句句带刺似的,余瑛也无意跟他打嘴仗。

    “你等一下!”他抬步挡在了她面前。

    “你这人好生无礼,上次也是,都没有经过本殿下同意,便私自离开。”李琛说完底气便掉了一般,这话多少有点站不住脚,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

    “那小殿下想要怎般?”余瑛眉心微敛,对他这般纠缠不放的行径有些烦了,男人有点小性子那是可爱,过了可就不讨喜了。

    李琛藏在袖中的手指捏了捏,“你上次嘲笑我,我要报仇,我们比一场蹴鞠,如果你赢了,以后我便不再为难你!”

    余瑛轻笑了一声,觉得他简直是在自取其辱,“好啊,殿下挑好了日子,只管往晋阳公府递张帖子,余瑛奉陪,不过小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好!”他应的干脆,之后又道,“你便这么讨厌我,不愿看见我?”

    余瑛没有说话,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然后抬步回前殿。

    李琛顿时有点眼热,唇抿得发白,恨恨的跟在了她的身后,他也讨厌她!

    只是刚到殿前,余瑛便遇到了出来寻她的薛子昂。

    李琛低头走路,没有注意,一下撞在了余瑛身上,余瑛蹙眉回头,这人怎么还跟着她。

    李琛眼睛顿时更红了,看了一眼薛子昂,又看了一眼余瑛,闷声进了殿内,也不理会两人。

    薛子昂因着李琛的目光神色微动,看向余瑛,“这是怎么了?”

    余瑛摊手,“谁知道呢?刚刚遇见随便说了几句,谁知道耍的什么脾气?”

    薛子昂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男人的直觉让他对这年龄相近的同性生不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