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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梆梆梆”、“锵锵锵”

    幽静罕有人迹的山脚下,时不时传来打铁的声音。

    锻台里,一块块大一不一的海绵铁被烧得火热,紧接着便被拿出锻台由打铁匠反复捶打,敲炼出将要安装在农具上的雏形。

    南方初夏,暑气上涌。

    这些打铁匠们脸上汗水不断流过。一旁有三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奔走在各个打铁匠之间,为他们跑腿添水。

    “嘿、嘿!”

    其中一名矮个子少年宏宇突然拿手肘顶着身旁另一名高高瘦瘦的少年叠蓝,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远方。

    远远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皓白色长衣的男子踏步而来,身姿不凡。男子身后跟随一行穿着军装的士兵,步履整齐划一。

    随着一行人越走越近,可以看到每三个士兵之间推着一辆三轮板车,板车上四周用木头围上,行走在颠簸山路时才不至于把东西颠掉在地。

    “他们应该是来拿铁具的。”

    矮个子少年宏宇踮起脚尖凑在高个少年叠蓝耳边低声说着。

    一旁的岑浣筠见着少年们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给岑浣铁递完海绵铁后,好奇地顺着少年们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时,皓白色长衣男子离他们只有数十米之隔,年方二十上下,姿容清冷严峻,风度翩翩。

    打铁众人纷纷注意到男子的存在,皆放下手中打铁动作,望着男子,有些局促。

    “怎么了?”

    岑浣铁打铁打得入神,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停下打铁动作,便开口问道。

    虽说在这生活了一月有余,但他的周国话仍操着一股浓重的楚语口音。

    岑浣筠没有回答她,只是愣愣看向前方。

    “初次见面,在下韩宇。”

    原来众人恍惚间,韩宇已步行来到面前。

    直到韩宇的出现,岑浣铁这才注意到他还有他身后近百个士兵。

    前几天林土土已经跟他打过招呼,说是会有人过来拿打好的铁具,没成想真这么快便来了。岑浣铁虽说已经做好了会有人来拿铁的准备,但他一没想到会这么快便来,二没想到来得居然是个相貌过人、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你好你好,”

    岑浣铁答着,连忙招呼着韩宇进里屋议事。在这铁路旁说事,太热,也容易弄脏他身上的衣服。

    “不必麻烦,我们拿完铁具便走,劳烦带路。”

    韩宇回着,态度说不上亲和也说不上高傲,只是十分具有疏离感。

    岑浣铁闻言,也不敢多留韩宇,这人不像林土土那般亲和。他便直接让矮个少年宏宇带着他去往储物间。

    一路走去,房屋林立,秩序井然。

    一共有屋排铸铁间,每间内造有十个铸铁炉。一个铸铁炉旁有一名铸铁匠和学徒,配合默契。

    每一个铸铁间只负责生产一样农具到三样,且一个铸铁间里每一个铸铁匠都负责特定的打铁工序,这样熟能生巧,效率快而且质量高。

    宏宇一边领着韩宇往储物间走去,一边为其讲解铸铁间的构造安排。

    “这倒是十分新奇。”

    像以往铸铁,即使是如楚国般成规模,也是铸铁匠们单独打出不同的铁具。像这般把铁具拆解成不同的工序,每个铸铁匠只负责特定的打铁工序,这种做法倒是前所未闻。

    “那是当然。”

    宏宇十分自豪,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自动地把韩宇口中中性的新奇直接理解为代表褒义的夸奖。

    言谈间,两人已走到最末的储物间。储物间是用红砖青瓦盖成,具有防晒防潮之用。

    “您瞧。”

    他说着,推开了储物间的木门。

    只见其里层层叠叠摆放着不同的铁具,有专门套在木镰刀上的铁具、套在犁上的铁具、耙具上的铁齿等等。

    各式各样铁具琳琅满目且数量居多,快把这储物间塞满了。

    “这墙上挂的是?”

    韩宇注意到储物间架子上挂着一个个布包,但从外表上看不足以判断里面包有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