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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晌午,太阳十分毒辣。

    一路上只有少许几个行人匆匆走过。一辆马车悠悠地行驶在市井街道中,由于地面凹凸不平。马车时不时地左右摇晃、上下颠簸。

    所幸车内的人早已习惯路上的晃荡,否则真的得把午饭都给晃吐出来。

    天气炎热,又正吃饱,车内的林土土和小冲主仆二人都没什么精神,在那靠着车厢半睡半醒。

    谈卉则独自一人端坐在正对门的长椅上,目视前方。

    周秋坐在车窗旁,翻阅着刚刚在书摊上意外淘到一本讲医学的书册。此刻即使马车颠簸,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周全摆弄着新买的弹弓,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阿姐,我听常老师说,过几天的赛箭你也会参加?”

    赛弓?

    林土土听着周全的话,整个人半睡半醒还有些恍惚。她微微侧着头思索着,她好像有听韩宇说过这件事。说是七月十八有个弓箭比赛,问她参不参加。

    自己当时说可能会试一试,没想到韩宇还真当真了。

    “到时…”

    话还未说完,车内便突然急剧下陷,车轮陷进了一个较大的坑里,銮铃不断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过了一会马车才总算从坑里爬出来,继续往前。

    “到时看吧。”

    林土土敷衍着,经过这么一个大摇晃她算是彻底清醒了。此时她忍着颠簸的不适。满心眼只想着等一入秋,她一定要让把南方三郡的大路都给修平了。否则日颠夜颠的,真要把她这把二十几岁的年轻骨头颠散了。

    马车外艳阳高照,日头毒辣的连知了都歇了声,不敢乱叫。

    “吁!”

    “郡守,我们到了!”

    到了御事府正门,车上马夫在车外轻声喊着。

    等到一行人陆续下车后,车夫这才驶着马车从府上侧门进入马厩。

    “小冲,你先去帮我把我院子里的桂树浇浇水,我前不久见感觉它有点奄奄的,都快给晒焦了。”

    “还有,让灶房的人端两壶热茶到会客堂。”

    小冲听着林土土的话,应了声好便立马去执行了。等支走了小冲,林土土这才把谈卉邀到了会客堂后,同他谈起了正事。

    一路上,林土土虽没说什么,但隐隐约约的,谈卉有种直觉,他知道林土土将会说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手心微微冒汗,脸颊也不自觉地泛起羞怯的红色。

    一阵夏风吹过,撩拨的花草不断摇晃,树叶哗哗作响。

    好不容易走到了会客堂处,谈卉不敢坐下,笔直站在那,等着林土土作出命令。

    “随便坐。”

    林土土说着,从水壶那倒了杯凉水后,接着从茶壶那倒了杯茶水。做完这些后她才抬起头看着谈卉道,“谈卉,我没记错的你今年是十八岁?”

    谈卉点点头,双手捏着衣角,神情带着些许局促不安。此时此刻,他有种被审视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注意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因为做错了什么而让林土土对他印象变差。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更配不上小冲了。

    “十八啊,”林土土边说边点着头,“确实是时候准备娶妻了。”

    听到这话,谈卉一下子僵住了,“是、是……”他说着,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用紧张,”林土土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你和小冲两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不会反对你俩成亲的。”

    “我今日叫你来,只是想跟你说,成亲可以,但是得等到小冲十八岁那年。至于提亲,你想什么时候提都可以。”

    听到这话,谈卉吊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他知道大将军肯定会同意这门婚事,但他摸不准郡守的想法。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整个人瞬时容光焕发。脸上的喜悦就跟雪地上的黑狗一样醒目。

    “不过…”林土土喝了口水润润喉舌后,话锋一转道,“你要知道小冲娘家可是我和韩宇,所以你这一辈子纳妾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