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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道秋愁。落瑶池,晃似蜻蜓点水,纹波漾荡。空寂的晨雾,还余夜色将尽未尽,些许的月华倒扣庭树坐落望飞花。碧衣女子手执一把油纸伞,背影出尘,衣冠绝伦,在余晖下拖出暗淡菲丽的轮廓,风声飒飒,万物轻浮,唯余她衣裳不舞,秀发不鼓。美得空灵,美得灵隐。

    回忆起孟婆婆在离别时落在自己身上的忧伤眼神,青槐就感到自己做错事了。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孟婆婆还这样愁心……

    一夜枯花枝头颤下,青槐宛然地叹了叹。

    再也望不见奈何桥头的黄泉水,再也踏不入孟婆婆万年相守的奈何桥,再也无法眺望地狱尽头的彼岸花,再也无心顾暇庭树下成片的曼珠沙华……

    她收起了伞,斑驳冰凉的雨水接连坠落在衣裳上,那一个雨夜也似这般的场景,她眯上眼,陷入回忆。

    寻他只因一眼万川,报一世执念。想让自己清醒,却心在沉沦。

    满天絮绿,樱色舞雨。透明粉红的花瓣接连掉落,拂过额头,滚落发削,挡住她的视线,只望见苍穹一角,一丝蓝颜。

    弓满则折,月满则缺。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周边的美景过马观花的推移,却不见她一丝的停歇,一刻的留念。

    漠在出尘夜,悔恨旧当年。这便是隔花望叹的老树精当时的想法。

    终于,当雄混的大门屹立在她眼前。青槐眼中的淡淡闪现了一丝欣喜,碧红交织的圆柱上,细雕琢着蝶舞花田,风卷残月,清秀小姿,无大片风云的惬意怡然,圆柱上高高攀附着一块大扁,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印啄。“扬州……”她抬首轻轻念道,接住一片飞花轻捻,微微蹙眉,随即展颜一笑,惊煞万千飞花。握紧了手中的油纸伞,独步移去,步步生莲。

    静谧的门栏过了一段插曲,归复宁静,月华照射下,空灵糜丽。

    莲上划过的是琼脂玉液,还是天哭的泪?

    那时单纯年少无知,不知世态炎凉,不懂人情冷暖,只作一棵青槐,天热为人遮阳,天冷为人遮寒。可如今呢?带着满心执念,或者又只有满心执念。自渡凡尘,是不是有些自恃过高?

    那时候,她不知道世间有这样一个词,叫情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