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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僵在那里。

    “我取子弹就真的不行,你忍着点……”

    良久,在她轻柔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缓缓释放出一个笑容来。

    她长大了。

    每个人都在变。

    淡淡酸楚。

    却到底是笑的。

    像喝了一口从前陪她在学校门口喝的柠檬茶,酸酸涩涩,却沁心清凉。

    “然然……”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局麻后的伤口,并没有疼痛感。

    “嗯。”她皱着眉,很认真地在挖他的皮肉,想把那颗子弹夹出来。

    这对她来说很难,全心全力在做着,甚至忽视了他的语气,自她来到边南,他还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叫过她。

    他唇角弯了弯,慢慢合上眼。

    “疼不疼?”她生疏的手法,伤口被她弄得血糊糊的,一塌糊涂。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他却半眯着眼,轻轻摇头。哪里会痛呢?都已经麻醉了,怎么都不会痛了。

    哪里,都不痛了。

    他能活动放那只手轻轻盖在心口,那个地方,长久以来,除了跳动,没有其它感觉。

    手背上贝贝咬的地方,是最难看的一处,他一直藏着,这会儿另一只手被她按着,他一时忘了,袒露无疑。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却假装不曾留意,好似一心在他枪伤处折腾。

    他悄悄移开了手,眯着眼的时候,并没有忽视她眼睫间的一颤。

    她的颤抖,他懂。

    想说一声,“不要紧,习惯了。”

    却终是没说。

    真是习惯了。这些年用这隐晦的身份在枪林弹雨中穿行,每一次要躲的,并不仅仅是犯罪分子的子弹……

    看着她一直在发抖的手,他眯着眼睛开始说话,“我见到金名扬了。”

    “是吗?”萧伊然一皱眉,“他出现了?”

    自从追踪金名扬到此,她便和秦洛待在了一起,后来金名扬的行踪便不得而知了。

    “嗯,今晚的事就是他搞起来的。”

    “怎么回事?”一说话,萧伊然的手倒是不抖了。

    “有人带他来的,看他的样子,这段时间在这个团伙里还混得挺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吸了之后就跟人杠了起来,最后打起来了,被人踩着脑袋狠狠羞辱了一顿。”至于羞辱的方式是什么,他没有说,在这个圈子里,残暴与变态的表现方式层出不穷。

    “后来呢?”她追问。

    “后来……”他的思绪从那些恶心的画面里脱离出来,“后来他就想起自己当警察的父亲了,在人前吹,说他爹是警察,他要让他爹把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全都抓起来!”打110报警,说这儿有人贩卖毒品,容人吸毒,再后来……就是你看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