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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除夕还有十几天的时候,宁初然接到了薄翊那边的消息,说是找到了当时行凶的人,本来是个流浪汉,穷凶恶极了听人的指派去做那些事,只是到底没有经验漏了些破绽,被他们搜寻了到。

    那流浪汉嘴很严实,怎么问都不招认,但最后有人打了个电话来让他们停手,他们也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是那个人主动认了,并且说不日会去自首。

    听到这些时,宁初然怔了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即使做了再多准备,她也没有想过会做出这些事的人会是他,在宁家里,她最不觉得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她和妈妈收拾了下行李,准备回C城进行申诉这次案件重审。

    但在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来自宁清舟的电话,这个名字现在让她又抗拒也复杂,又很无奈。

    她接起了电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初然——”

    “宁清舟,为什么?”

    男人顿了一下,又自顾自地道:“初然,我想见你,就只是见见你。”

    宁初然依然只有那个问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做了那些事以后,为什么又主动招认了,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是觉得伤害她,拿人命来当玩笑,很好玩是吗?

    宁清舟深吸了口气,道:“等你见了我,我什么事都会跟你说。”

    他给了个位置,宁初然也不多说,安抚了下母亲,只身前往。

    到了餐厅,高高瘦瘦的男人就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少了些原来的清冷,多了些柔和,让宁初然有一瞬间觉得好像最近那些事根本没发生过。

    他还是那个少言成熟的宁清舟,也是那个对她温柔的大哥哥,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了。

    男人比上次见的时候要憔悴很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见到宁初然的那一瞬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光亮仍然被宁初然捕捉了到。

    宁初然在他面前坐下,异常的冷静让宁清舟觉得有些陌生。

    他握着面前的咖啡杯,看着她搁在桌上细白如葱的手,忍不住微微伸手:“我知道你走了,所以这段时间见不到你,我很不安,我知道你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我得向你道歉,那天是我冲动了。”

    “不用。”

    宁初然很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件事我已经忘了。”

    宁清舟微愣,明明准备了很多想说的话,却在此时被她淡淡一句给噎了回去。

    有什么是比忘了要更伤人的,那说明,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自己。

    他的手也霎时停顿住,眸子垂下,慢慢收了回来。

    “你今天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但不管你说什么,你和薄翊的对话都已经记录了下来,你再想否认是不可能的。”

    宁清舟自嘲地勾了勾唇:“我今天过来就没想过要退步,我本来以为那样做就可以得到你而已。”

    他什么事都算尽了,唯一没算到的是初然,不爱他就是不爱他,就算他怎么做也没用。

    当初然离开后他才发觉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大错特错。

    宁初然眉头皱起,很不喜欢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了我?为了我,伤害我父亲,给他扣下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为了我,谋害了你亲生的爷爷,宁清舟,这就是你为了一个人能做下的事情吗?”

    宁清舟面上的表情渐渐敛起,道:“我从小就对你父亲很厌恶,赶走他,也不过是我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情而已,而爷爷?他明明知道谁是他亲生的,却每次都更偏爱你父亲,明明知道这就是致使我们一家人分裂的原因却仍然这样做,甚至告诉我父亲,以后所有的家产都会给他,这是宁家的一切,你认为我们会拱手给其他人?”

    宁初然冷着脸没说话。

    宁清舟慢慢又缓和了下来:“老爷子病重了,我就想直接顺水推舟好了,所以我设计了那一切,我以为你不会知道,我也以为只要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兄妹,我就可以——”

    “宁清舟,你是病入膏肓了。”后面的,宁初然丝毫都不想听。

    宁清舟微怔,面上划过一抹嘲讽:“对,从很久以前起我就病了,我怎么能对我的妹妹有那种想法,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就算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兄妹,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觉得那种欲望就像逐渐病态了一样,我觉得只有拥有你我才能得到救赎。”

    他在意什么家产吗?他在意的只是一个宁初然而已。

    可是做的那些事让初然离他越来越远。

    明明看到她和薄连辰分开,自己应该是很高兴的。

    但宁清舟只觉得自己很悲哀。